第275章 鴻溝(1 / 2)

木水生將手裡的公文重重撂到桌子上,惱火不已:“這些個汙吏,不懲難以服眾!本來因著封城一事,百姓已經有了怨言,加上今日這一遭,積怨更甚!來人!”

下一刻,門外的進來一個士兵,行禮道:“大人!”

“著人將巡查的人全部召回,來府見本官!”

“是!”

他要殺一儆百,讓他們這些披著公家外衣的汙吏瞧瞧中飽私囊的後果!

“那你忙,我回去了。”田園園見此事有了結果,功成身退要回去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木水生頜首而笑:“此事多謝孟夫人!”

臨出門,田園園想起一事,回頭笑道:“她們可收了我二十文,到時候你彆忘了還給我!還有千萬彆告訴他人是我說的,萬一來報複我,可就壞事了。”

木水生啞然失笑,這個女人一點沒變。

“放心,一文都不差你!也會守口如瓶!”

田園園這才高興地走了,剛穿過長廊就看到急匆匆而來的陳老九。

兩人走了碰頭,陳老九麵露驚喜,“你怎麼在這兒?”

田園園見他高興至極,打趣道:“看到我這麼高興啊,莫不是有什麼好事找我?”

陳老九大大方方的承認:“一言即中,你在此地等我回來!等我回過城守過來找你!”

“行,你去吧!”

目送陳老九離開,田園園在長廊上坐下等他回來。

這會兒天又陰下來,寒風一吹刺骨侵肌,她坐了一會就起身活動。忽地,見一個婢女抱著衣裳向這邊走來。

離得近些,田園園認出她們正是許久不見的小紅。

“小紅!”

悶頭走路的小紅一抬頭,見是她,麵露驚喜地快步走來:“是娘子呀!您近來可好?孩兒可好?”

“好,都好呢。你呢?”

“我也好。”

“小綠呢?怎麼沒看到她?”小綠和小紅一起伺候過她月子雖說是得了木水生的命令,卻也儘心儘力。

聞言,小紅的眼神一黯,“上個月,她老子娘來說已經為她定親,就把人帶回家去。現在府裡就我自己了。”

小綠與她的未婚夫連見都未見過,便被她娘做主許了出去,盲婚啞嫁,後半生的幸福與否全靠運氣。幸福和睦便是命好,反之則是命不好,將人生大事的好壞歸於命運,然殊不知,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田園園不由長歎一聲。古人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的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時至今日,雖不再盲婚啞嫁,然父母依然在左右子女的婚姻。

君不見今有催婚三百式,催人婚嫁催成狗。

她感慨出聲,又問道:“她家在哪?改日我也送一份禮金。”

“她家在城南六巷。“小紅也歎了一聲氣,說:“聽說婚期定在今年七月,眼下這情景也不知能不能順利成婚。”

二人又嘮了會兒家常,小紅突然問道:“田娘子您讀過書,比我明事理知是非。您能告訴我,若我有了心上人,而父母又不同意,我能與他離開此地過日子嗎?”

……少女,你這想法好危險。你不怕他帶你去共沙瓦底嘎腰子?!當然,在落後的古代還沒有這種殘忍的惡魔存在。

田園園愣了一下,看著她嬌羞紅了臉。可見是少女懷春有了心上人,又經小綠的事情怕父母不同意,所以才過來問自己。

她在現代看了不少父母不同意,遠嫁他鄉的女子,過的好與不好,真和開盲盒一樣!女人呢,不應該為了愛情衝昏頭!你可以圖他有錢、戀他有權、貪他顏色,就是不能圖他對你好。因為一旦他對你不好,你便真的一無所有!當然也有嫁給愛情的人,可又有多少呢!愛情是風花雪月,而婚姻則是油鹽醬醋茶,時間是催化器,再美好的感情也歸於煙火。

她原本以為自己同孟長輝之間有愛的,可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隻能說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在彼此坦誠相見後,因為道義和責任不得娶了自己。而自己呢,沉溺於他的男色,迷失在自以為是的情愛。

唉,造化弄人!

小紅今年不過十五六歲,含苞待放。田園園不願見她走錯路,便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既來問我便是心中也有猶豫。少年慕艾是平常,少女懷春也是詩。可若你與他去了彆處便是私奔,都說奔為妾,由此你便落了下乘,以後子女的婚姻前程也是低人一等。若他真心愛你,又如何眼睜睜地看你入這火坑!你與他相好,何不讓他向你父母提親,三媒六聘光明正大嫁給他。”

聞言,小紅立時紅了眼眶,“我生母早逝,現在是後母當家。都說有了後母便又後爹,我爹也隻顧著後頭的弟弟妹妹,上次我回家說已經為我物色人家,恐不會同意。”還未說完,眼淚便已落了下來。

“若是你非他不嫁,去求你家木城守。彆看他平日板著臉,其實最是古道熱腸!”田園園給她擦掉淚,“他是一城之守,正三品的大官。若是他發了話,你父母不敢不從。”

小紅紅著臉福了福身子,猶猶豫豫道:“多謝田娘子,隻是,隻是我一個小小的婢女,怎麼有資格讓大人為我說話?”

“他應該會吧!,你是想讓我去跟木水生開口?”田園園反問道。

剛說完,小紅撲通地一聲跪下,抬頭哀求道:“我雖不知夫人的身份,但您絕對不是普通人。還請夫人,看在我伺候您一場的份上成全我吧!”

因著孟長輝的身份,許是怕過於招眼,亦是懶得搭理,木水生從未光照過她,倒是江福子還時不時地關心一場,所以除了幾個親近的人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即使在她坐月子期間,小紅與小綠隻道她與江福子有親。

然而時間一久,她也看出門道。這田娘子哪裡是同江福子有舊,而是同木水生關係匪淺,故此才有今日一求。

一個二個都求她,她臉上寫著樂於助人四個大字嗎?但看著一個少女為自己前程拚搏,田園園又怎能冷眼旁觀呢!反正說兩句話也不掉肉。

不過也得問個清楚,小心剃頭擔子一頭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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