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粗裡細的他能察覺到妃梨繪無言的情緒,緊張、焦灼、抵觸……
不管是在電話裡還是現在。
可鬆田陣平細想,他們最近一次見麵,還是前天妃梨繪來蹭晚飯的時候。
那時hagi同在,他應該沒有惹到她的機會。
況且臨下班前他給妃梨繪發訊息,對方無論是回應的態度還是語氣,都一如往常。
那怎麼十幾分鐘後再打電話,人就變了?
發生了什麼?
還是說……
作為直球選手的卷毛青年選擇直接問:“你就是不想見我?”
妃梨繪:“……”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不是。”
心累口拙的妃梨繪一閉眼,直接歪倒在沙發上,側身把臉埋進抱枕裡——
她發現隻要不和人麵對麵,社恐的症狀就會緩解很多。
“這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
聽女人悶聲悶氣的聲音,鬆田陣平挑眉。
“那你認真狡辯一下?”
好一個冷幽默的青年。
妃梨繪:笑不出來。
前腳突然變成超級社恐,後腳鬆田警官就上門“拜訪”。
事情發展得太快太急,她還沒適應自己大腦和身心不匹配的割裂感,也根本沒有靜心思考的時間。
偏偏她感知靈敏,哪怕主動屏蔽視覺,鬆田陣平落在她身上探究的視線,對妃梨繪來說依舊如有實質。
或者說,這個時候,任何外人的存在對她來說,都像個不安全的定時炸彈。
妃梨繪頂著青年的目光,緊急思考對策,大腦cpu都快燒壞了,終於讓她找到一條還算合理的理由。
“其實我……”
飄忽的聲音被軟綿綿的抱枕過濾,鬆田陣平沒聽清,側頭疑問:“你說什麼?”
妃梨繪咬牙,抬高音量,衝著抱枕低喊:“我生理期!”
鬆田陣平:“……”
雖然他不常接觸女性,但架不住身邊有個“婦女之友”的幼馴染,他知道這個周期的女孩子或許會身體酸痛,情緒波動大,容易煩躁、疲累。
哦,還有提起這種事會害羞。
隻是沒想到長久在國外生活的妃梨繪也會這樣。
想到他剛才還一直鍥而不舍追問對方的“反常”,鬆田陣平嘖了一聲,反手揉搓著後腦勺。
微紅發燙的耳朵尖藏進天然卷裡,其主人清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得重新開啟話題。
“最近東京市區內出現一個連環殺人犯,手段凶殘,行為瘋狂,死者皆為容貌姣好的女性,而且犯案時間、地點並不固定,警方暫時還沒摸到規律。”
突如其來的一則“新聞報道”讓妃梨繪一愣,明白這才是鬆田陣平今晚要跟她說的正事。
也是這時候,她終於後知後覺,怪不得剛才對方對她的異常表現如此戒備。
“案件細節無法透露,總之,你之後獨自出行一定要小心,不要去偏僻的地段。有注意到感覺不對的人,及時打電話,給毛利偵探或者我們……”
囑咐的話說到這兒,鬆田陣平停頓一下,接著道:
“我和hagi出外勤的時候或許接不到電話,你給伊達班長或其他三係的警察打都可以,這個案子是他們負責——你有存他們的聯係方式吧?”
妃梨繪回憶著幾串數字,細數道:“我知道目暮警官、高木警官、伊達警官和佐藤警官的。”
鬆田陣平有些頗感意外。
“你認識的警察還挺多。”
“……”妃梨繪委婉回道,“大概是因為經常碰到案子吧。”
尤其是跟江戶川柯南等主角團一起出門的時候,哪怕是臨時起意去街邊小店買個零食,都有可能碰到意外案件。
鬆田陣平想到霓虹的犯罪率,以及知道的幾個仿佛擁有觸發命案體質的“死神”,無言以對。
他最後提醒妃梨繪:“聯係方式要存檔,不要偷懶,真碰到什麼緊急情況,事態發展可不一定會允許你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得往撥號界麵裡麵摁,萬一你真記錯了怎麼辦?”
顯然,觀察力卓絕的鬆田警官很清楚鄰居朋友在數字記憶方麵的強項,以及日常撥打電話的習慣。
“記得多設幾個緊急聯係人或者快捷鍵。”
鬆田陣平語重心長得說完,見女人埋在抱枕裡的那顆小腦袋晃了晃,似是在點頭,身體卻仍然側躺在沙發裡,像隻鵪鶉一樣縮著不動。
他:“……你記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