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臥室裡麵拿出薄被來蓋在她身上,在旁邊坐下,手撥開她麵頰上散落的發絲,在她麵頰輕輕摩挲,再開口的時候嗓音無意識帶上些許柔意,“一直這麼嚴重麼,為什麼不治?”
“也不是一直……”
她頓了頓,“以前生理期的時候,掉進過水池,就落了這麼個毛病,反正不治也死不了,過兩天自己就會好了。”
男人眼眸微微眯了下,“掉進水池?”
鬱久安沉默了會兒,“我以前進過少管所,在那裡,被人推進水池。”
她一般不太對彆人說這些,但是現在,她沒拿他當“彆人”。
房間在這句話之後陷入死寂,良久,他問:“什麼原因進的少管所。”
她安靜了會兒,眼簾低垂下去,聲音變得很小,“年少無知,做錯了事……”
話音被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韓瑾修摸出手機看了眼,“你休息會兒吧,藥好了我叫你。”
他起身往陽台去接電話,鬱久安盯著那個背影,眼眶酸澀難忍,最後閉上了眼。
可能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人總是有些脆弱和感性,不論什麼原因,他願意在這個時候陪在她身邊,她都覺得很感動。
來電話的是秘書,韓瑾修關上陽台的玻璃門,聽見秘書在那邊催,這才想起,頭天確實是說過,今早有個高管會議的。
現在過去是肯定來不及了,他索性將早晨的工作都往後推了推。
掛斷電話之後他在陽台抽了支煙,混亂的思緒一點點歸於寧靜。
鬱久安說,她是因為做錯了事,進了少管所。
但是做錯了事的鬱久安,現在卻拿著大把的錢肆意揮霍,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那麼進少管所這一趟,又算他媽的什麼懲罰。
這個世界總是有這種不公平的事情,曾經讓他的世界徹底崩壞的災難,對她而言,就隻是“年少無知做錯了事”這麼簡單幾個字。
他幽深的視線落在窗外很遙遠的地方,緩緩吐出最後一口煙氣。
這世界沒有給他公平,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