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姓青年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眼瞳深處滿是恐懼。
言鼎天冷哼一聲，將驟然釋放的氣勢收斂。
僅有的十幾尊合一境強者對視一眼，眼裡也有驚懼之色。
單單氣勢，就讓他們本能產生了危險預警！
程姓青年已經癱坐在地，眼裡渾濁，嘴裡不斷喊著“不要”、“救命”等詞語。
周圍其他人，望向程姓青年的目光，也有些異色。
看起來，程姓青年的心性，確實很有限。
一點打擊都承受不了，又自以為是，瘋言瘋語，這樣的人，哪怕修煉資質不錯，又如何能擔大事？被大道宗拒之門外，也實屬正常。
隻有少部分‘天才’還不太服氣。
他們認為，大道宗對‘悟性’、‘心性’等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太過於看重了。
明明修煉資質才是最為重要的，沒有足夠的資質，很可能連一輩子都突破不了踏虛境，而他們，卻是必定能在百歲前，突破至踏虛的頂級天才。
言鼎天將一些人的表情變化，都收入眼中。
想起之前偉大又帥氣的唐領主給他交待事情時，曾說過，會有些人不服氣，包括被淘汰的，也包括一些入選了的外門弟子。
後手都準備好了。
想到這，言鼎天看向程元魁等所謂天才的目光中，帶著絲絲憐憫。
孩子，隻有多遭受一些沉重打擊，才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能夠成熟。
就像老夫剛到綠蔭時，就被一小女娃……咳，女將軍揍個半死，沒兩天‘試煉之塔’的成績又被花式吊打，時不時就冒出一…群年輕強者，讓自己感概一生都活到了狗身上去。
偶爾讓其他人也體會一下……
老言很喜聞樂見，這是他最期待的環節了。
他麵無表情，保持著宗師風範道，“三十歲前的大圓滿很了不起嗎？百歲突破踏虛很驕傲嗎？遙想老夫當年……咳，扯遠了，在本長老看來，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圓滿天才，嗬，也就那樣。”
“與其說你們天資卓絕，倒不如說，你們有一個好的出身，資源堆砌下就是一頭豬，也能成為一頭大圓滿的豬！”
“我們大道宗招收弟子，就不看所謂的修為，隻要你們能成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還怕修為低？隨隨便便修煉個一兩年就大圓滿了。”
有的人倒吸一口涼皮，但也有的不信。
嘴皮子說得再多，我們也不信。
真當哥們都是不懂修煉的？一兩年大圓滿？你咋不說一年圓滿，兩年踏虛，三年合一呢！！
他們嗤之以鼻。
正巧，言長老說道，“我們大道宗唐宗主，三年前收了個弟子，那時她才開始修煉，天賦…還行，實力…也馬馬虎虎，勉強能夠得上天才一級，今天她正巧在宗門內，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天才。”
言鼎天敢發誓，自己說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假，隻是比較對象不是自己，跟唐領主，跟綠蔭那幾位年齡同樣不大，實力卻突破了天際的人相比，上宮鈴，也確實……馬馬虎虎吧。
上宮鈴從九龍山內踏虛而來。
她穿著從仙門弟子服飾改造而來的大道宗服飾，白底金紋，絲帶飄飄。
她的麵容似乎還停留在三年前，那遇見自家師傅的夏天。
隻是臉上不再稚嫩。
人前，她就是那位仙門大師姐，修煉速度、境界，讓人仰望。
幾個呼吸的功夫，上宮鈴就從天空落下，來到測試修為、年齡的測試區前，上前幾步，伸手摁在一塊測試石碑上。
周圍人已經猜到了什麼，不由屏住呼吸。
宗主的弟子，模樣很年輕，很可能不到百歲，甚至不到五十歲。
境界無疑是踏虛。
外門那位長老有言，她是真正的天才，那麼，難道是資深踏虛境？
不到五十歲的資深踏虛境，確實，比他們族中的天才，都要妖孽許多倍。
但還是有合一強者皺眉，總感覺他們好像忽略了什麼。
沒來得及多想，
嗡嗡嗡
測試石碑劇烈地震顫起來，石碑上一道道玄奧紋路接連亮起，由白光轉藍光再轉紫光再轉金光……
光華的耀眼程度璀璨，幾乎晃瞎了他們的眼睛。
不少人驚歎，從亮度和紋路上，這位宗主弟子測試所產生的聲勢，比此前最優秀的弟子都要強出許多。
但一些有眼力的人，已經從諸多測試中，明悟了紋路和光芒所代表的層次。
“二、二十一歲，合一境初期？”
“什麼，竟然是合一強者？等等，她隻有二十一歲？！不可能的吧！”
“咕嚕~，剛剛那位言長老是不是說過，宗主弟子隻修煉了三年，隻有三年！”
在上宮鈴踏虛而來時，他們都下意識地忽略了，老言口中的‘三年前才開始修煉’。
不是不敢相信，而是……好吧，他們固有的思維中，壓根不存在隻修煉了三年的萌新，就能成就踏虛。
這和末世前，突然消息稱有人覺醒了，可以飛行一個道理，下意識的認為隻是玩笑話，被忽略掉。
可現在？
三年！合一境！
一年圓滿！兩年踏虛！三年合一！
妖孽都不足以形容！
我們修煉了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如今都三百年過去了，為什麼還隻是踏虛境？！
合一境們也麵色複雜。
他們已經是站在人族頂端的存在，但現在……再報名入宗，還來得及嗎？
上宮鈴輕飄飄地來，又輕飄飄地離開，隻留下滿場的震駭。
“不愧是人族聖地大道宗，也不怪乎宗門看不上覺醒階大圓滿的‘天才’，在我們眼中他們是頂級天才，可在大道宗眼中，可能也就那樣吧，培養一位覺醒階大圓滿，或許真的很容易。”
“我們這些內門、外門弟子，時不時一兩年、兩三年後，就都是覺醒階大圓滿了？兩年踏虛三年合一對我來說太誇張了，但十年內我若能突破至踏虛境，就要打破我們大昌王朝最年輕的踏虛境記錄了。”
“醒醒，我也是內門弟子，說不準五年內就能突破了。”
“現在想想我們也是蠢，以大道宗的實力和底蘊，怎麼可能有黑幕，誰能讓大道宗搞黑幕？太高看我們那些所謂的天才了……有大道宗在，我人族崛起，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
“黑幕？sorry，黑幕還真的有。”
宗門內，吃餅群眾的南希問。
一副鹹魚狀的唐大宗主，滿不在意地聳聳肩，說出了足以驚駭各族的事實。
大道宗第一次，正式地招收弟子，怎麼可能沒有黑幕？
咳，好像哪裡不對。
但畢竟是十幾萬人族、異族，心懷軌意的不少，這等即便天賦再高，不剔除掉難道還留著日後宗門內上演八十集的宗門心計電視劇？
考核中，那麼多不明覺厲的項目是為了啥？還不就是為了此刻能發揮一些作用。
看，你不會唱跳被淘汰了，關我唐大黑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