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昕和每一個普通窮學生一樣, 沒什麼錢, 每個月生活費都是家裡給的, 而且就那麼點, 除了吃飯買日用品, 剩下零花的不多。
程羿東平時給她打錢她也不收, 所以能用來給程羿東過生日的資金有限。
她沒什麼好轍,一邊在網上看, 一邊問劉嬌嬌和譚蘇。
劉嬌嬌想了一下, 問她:“他缺什麼呀?”
沒等薑昕回答,譚蘇就說了句:“咚咚家那種經濟條件, 想要什麼有什麼, 應該什麼都不缺吧,要不然昕昕也不會問了,對不對,昕昕?”
薑昕衝譚蘇點點頭, “想不到他缺什麼。”
遇到過生日這種事的話, 如果能想到對方缺什麼,再能買到最合適的禮物, 那都不難。買好禮物定好餐廳,把人請過去吃頓飯,就可以完美解決了。
難就難在像現在這樣一腦門黑, 什麼都想不到。
劉嬌嬌又想了一會,挑著眉毛嘿嘿一笑,“把你自己送給他。”
這麼不正經的想法, 譚蘇還配合地打了個響指,“可行。”
說完然後看向薑昕,繼續說:“我和嬌嬌給你打包,要不要?”
薑昕清一下嗓子低低頭,“俗。”
劉嬌嬌伸頭看她,不知道在她表情裡看出了什麼,順著這話題又一問:“你和咚咚不會……”說著故意清幾下嗓子,“還沒那個吧?”
薑昕不接這個話茬,把話題揪回去,“說過生日啊。”
劉嬌嬌和譚蘇互相對視一眼,自然是彼此心知了。交換了眼神以後,兩人一起看向薑昕,異口同聲道:“這是什麼神仙男朋友啊?!”
都談大半年了,時常在一起過夜,怎麼忍住的?
在她們的意識裡,男人上了床都是動物,自製力啥的都是胡扯。
其實薑昕覺得程羿東早就快忍不住了,不管是上學期還是這學期,他們在一起過夜的頻率一直都不高,這學期第一天在一起後,後來薑昕又去過他那裡兩次。
每次兩個人都是糾纏到夜深,但並沒有破最後一道防線。
他們其實,隻差一步了。
劉嬌嬌和譚蘇在一邊看著薑昕耳根莫名紅起來,兩人又相視一笑,沒再追著她聊這種話題。她倆天生性格奔放,對這種事從來不避諱,沒事還在一起討論小黃文小視頻,一直說這些就跟說家常一樣,但她們知道薑昕不是。
薑昕也不是特彆保守,她是能接受婚前做這些的,隻要真心相愛,但就是不能做到和她們一樣說這種話跟說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即便是麵對熟人,也還是覺得尷尬。
譚蘇清了下嗓子,把話題拉回正經事上去,對薑昕說:“反正過生日送東西就是送心意嘛,隻要心意表達出來了就行,昕昕你就給他親手做個東西,這是最好的。”
程羿東不缺錢能買到的東西,甚至於薑昕根本沒錢給他買什麼品質很好的東西,買了還怕他嫌棄不用,那不如直接親手做了。至少,有很深濃的愛意在裡麵。
薑昕也覺得這個可以,於是轉頭看向譚蘇,“做什麼呢?”
劉嬌嬌靈光一炸,“也彆亂琢磨了,過生日的話肯定要吃蛋糕啊,你就直接給他做個生日蛋糕唄。去烘焙店學兩天,應該問題不大。”
這個主意感覺很好,薑昕眼睛亮了亮。
眼底亮起星星光點的同時,她還想到,她家確實有親戚是開蛋糕店的。想到這,她摸起手機打開微信,點進那個親戚的朋友圈,便看到她發的各種各樣的蛋糕。
看兩個蛋糕樣式放下手機,薑昕抬頭看向譚蘇和劉嬌嬌:“那就做蛋糕吧。”
劉嬌嬌和譚蘇兩個人又往她麵前湊,繼續出主意,“親手做蛋糕是心意,但也不要太單調了,那天你就早點去他那裡,鋪點玫瑰花瓣什麼的,給他一個驚喜……”
薑昕一邊聽一邊點頭,有特彆的想法也補兩句,或者覺得不好的就說不行。三人越說越興奮,說得整個宿舍都飄起了粉紅泡泡。在泡泡飄到最密的時候,宿舍門突然打開,泡泡瞬間全炸了。
薑昕、劉嬌嬌、譚蘇一起聞到微濃的香水味,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不用猜都知道衛詩語回來了。但三人還是一起轉了頭,下意識往門上看了一眼。
衛詩語今晚回來得不晚,薑昕、劉嬌嬌和譚蘇也就剛洗完澡不久,還有段時間才睡覺。感受到宿舍裡氣氛熱烈,她到自己床鋪邊脫掉高跟鞋,穿上拖鞋,問了句:“在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劉嬌嬌、薑昕和譚蘇現在和衛詩語之間的關係就淡淡的,不撕破臉,也不和她多親近,維持表麵舍友關係。劉嬌嬌和譚蘇雖然很多時候大咧咧的,喜歡彆人叫自己“嬌哥”“蘇哥”,但其實也不是脾氣暴愛惹事的人,要不然宿舍裡早因為休息被影響而發生大戰了。
她們和薑昕停下來聊程羿東生日的話題,回了衛詩語一句:“沒聊什麼啊。”
這種事說給她聽,她不是硬杠就是酸,總之本來很開心的話題,到她嘴裡立馬就變味,會很沒意思。
看她們步說,衛詩語也不多問,走去宿舍中間的大書桌邊,把手裡的一盒馬卡龍放到中間,對劉嬌嬌、薑昕、譚蘇三個說:“給你們吃。”
劉嬌嬌目光瞥過去看了一眼,“我不喜歡吃這個,太甜了。”
譚蘇也表示,“我也吃不了這個甜度的。”
薑昕沒說話。
衛詩語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在椅子上坐下來,拿鏡子到麵前,開始卸妝。捏著蘸滿卸妝液的化妝棉在臉上慢慢地擦,嘴裡說:“我也不太喜歡吃這個,男朋友買的。”
聽到這話,劉嬌嬌和譚蘇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劉嬌嬌先清一下嗓子,順著她的話題往下問:“哇,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啊?”
衛詩語一邊卸妝一邊說:“追了我蠻久了,才答應不久。”
譚蘇掃一眼桌子上的馬卡龍,“一定很有錢吧?”
衛詩語仍然淡淡的,話語間滿是成熟氣,“還行吧,不過我不花男朋友的錢,隻看他對我好不好,有錢沒錢都無所謂。我自己有錢,想要什麼,都自己買。”
譚蘇又誇她,“還是你厲害,兼職都可以賺那麼多錢。”
衛詩語湊近鏡子,“也就還好,不算太多。”
劉嬌嬌抽了本在手裡翻,一貫地聽衛詩語說話不太喜歡,有點故意抬杠的意思,開口說:“其實我覺得,學生就該做學生的事,還是把學習搞好比較重要吧,你這樣天天出去兼職,一周缺好多課,大學不是白上了嗎?”
而且,她們都是以不低的分數考進來的。
衛詩語笑一下,“不掛科就行了唄,你還真打算畢業乾這行啊?做心理醫生?我是被調劑過來的,我沒興趣。你們還是太天真了,思維還留在高中。你沒事去問問吧,看看畢業生有多少畢業後做對口工作的,很少的。我們都成年了,還是獨立一點比較好,一直花家裡或者花男朋友家裡的錢,良心安嗎?”
劉嬌嬌發現自己有點杠不過衛詩語,硬杠,“安啊,為什麼不安?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本來就是學習,要不然交那麼多學費乾嘛?”
衛詩語又笑一下,“男生打遊戲,女生談戀愛唄。”
劉嬌嬌還要再說話,譚蘇往她麵前扔了支筆,打斷她,給她投了個“彆說了”的眼神。
衛詩語是她們宿舍出了名的杠神,以前四個人關係還好的時候,她就時不時杠得人想吐血,最會掃興。現在關係疏遠化了,不得直接把人杠死啊。
再說,這種杠來杠去的爭論根本毫無意義,誰都改變不了誰的想法,杠下去那就是為杠而杠,隻能弄一肚子氣。誰都有誰的道理,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唄。
劉嬌嬌咽口氣,閉嘴不說話了。
而衛詩語和劉嬌嬌杠這個話題的時候,薑昕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她最不喜歡參與衛詩語的話題,因為她也很不喜歡衛詩語的說話方式。現在她和劉嬌嬌譚蘇都花著家裡的錢,在衛詩語這種“經濟獨立”的人麵前,很容易被“教育”,不如不出聲。
薑昕故意躲避不出聲,衛詩語卻偏要找著她,直接叫她的名字問她:“你男朋友家裡是做什麼的呀?”
薑昕在衛詩語回來在桌子上放下馬卡龍的時候,就在耳朵裡塞了耳機,這會是聽到了也裝沒聽到,把電腦的音樂聲調大,手指在鍵盤上一直敲。
衛詩語看她不出聲,伸頭看她一眼。
看到她耳朵裡塞著耳機,想再叫她一句,想想又算了。
塞著耳機聽歌或者看電視專注的時候聽不到宿舍裡人叫,也是常有的事,不能說是故意不理她。譚蘇這時候看向衛詩語,對她說:“你去洗洗吧,快到熄燈時間了。”
衛詩語從椅子上起身,去打開衣櫃找衣服,“你們真是老年人作息。”
現在年輕人,誰不是熬夜玩耍到淩晨?
偏偏她們宿舍,十一點就要關燈。
衛詩語拿衣服進了淋浴間,宿舍裡氣氛好了一點。
劉嬌嬌伸頭看向譚蘇,小聲道:“臥槽,不就是做點兼職賺點錢嘛,哪來這麼強的優越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