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遇(2 / 2)

“女子一人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是不是很有幽會的感覺呀?”三郎看了一眼女子的背影,“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呢。”

“鑒於你那恐怖的直覺,我覺得就是你猜測的那樣了。”清少納言對這名擦肩而過的女子沒什麼感覺。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把遠處的群山都披上了一層煙雨朦朧的輪廓,樹木也在飄搖的風雨中洗刷出青翠的綠色。

在前方的路上站著一個男人,凝視著路的儘頭,沒有戴鬥笠,與清少納言和三郎是麵對麵站著。

“這位小哥,在雨天這麼站著很容易感冒的哦!”三郎提醒道。

“你們不也是嗎?在雨天還宛如無事般趕著路,神情悠閒得和遊山玩水一樣。”

“那我們都有些奇怪呢,不必互相提醒了。”清少納言不禁多打量了他幾眼。

“我很快就會回去的。你們看起來不像是伊豆的人,是外鄉的人嗎?如果要出城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就行了。”

“謝謝小哥,我們是準備去京都,如果路上有什麼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聽到三郎這麼說,源賴朝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們原本就是京都人嗎?”

“我雖然在京都待過不少時間,但是清君才算是京都人吧。”

“因為家中有些事,所以我們想要回京都。”看到源賴朝將目光轉向自己時,清少納言說道。

“你們……知道京都最近的形式如何嗎?”

源賴朝是想問平氏的近況如何的,但還是問得更委婉了一些。伊豆落後的政治與延遲的信息是不可避免的劣勢。

三郎將目光看向清少納言,清少納言斟酌了一下,“大概就和大家知道的差不多吧,天下之權偏於平氏,過分之榮幸,冠絕古今者矣。但是,平氏近來的巧取豪奪之舉也引起了各家的不滿,甚至做出了奪走下臣領地的行為。”

“平氏……還是過於自滿了呀。”源賴朝小聲說了一句,不過被聽力很好的清少納言與三郎聽了清清楚楚就是了。

“你的裝扮看起來並不像是武士,但是也不像是農民。如果想去京都,了解京都的情況的話,為什麼自己不去看看呢?”清少納言看出了源賴朝在聽到京都時眼裡放出的光彩。

“我配著刀的話,會被彆人認為有威脅,就算是被按在地上也不為過呢。”

源賴朝雖然是這麼說著,事實上即使他不持刀他也足夠對付同齡人,但是因為流放之身,他儘量在這種事情上低調處事。

“為什麼呢?”問出這個問題的三郎眼中是一片澄澈。

“因為我的名字是源賴朝呀。”

在說出這句話時,源賴朝眼睛凝視著他們,默默觀察著這兩人臉上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他們會是麵色突變,還是驚恐地避開呢?又或是憤怒地討伐自己和他們的搭話呢?

先是據說是京都人的那位男子,隻見他眼睛睜大,驚訝過後眼裡透露出一種類似於欣喜的情緒?就好像來到旅遊景點看到當地的名勝古跡一般的讚賞眼神。然後是那名衣著隨性的男子,小腿肚隨意地露在外麵,澄澈的眼神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讓人有點看不懂他的想法。但是,這兩人沒有惡意。

“原來是源氏的公子,我以前也見過源氏的人,都是非常具有謀略與魄力的人物。你的身上也有這那種氣質。”清少納言想起了平安京的源賴光,他作為源氏家主的魄力與擔當是不負眾望的。

他們對源氏是這種態度?源賴朝心裡受到了衝擊,待在伊豆這麼多年,政治上的挫折和不得誌不提,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種程度的讚譽了。久到他都開始自己這麼久的堅持與忍耐會不會最終隻是蹉跎在這個遠離政治漩渦的地方。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和源氏打交道可不是一個好選擇。雖然不知道你見過的是源氏的何人。但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是選擇站在源氏這邊還是微不足道的調侃呢?”源賴朝的語氣非常嚴肅。

“我隻是過路人,恰好遇見了你。如果你沒有站在這裡,那麼我們就不會發生這段對話。你也可以當作從來就沒有和我們見過麵。”

“……當初參與那場政變的人幾乎全軍覆沒,即使現在我僥幸活了下來,孤身一人走到現在,我都全部承受了下來。你覺得未來會是怎樣?”

平治之亂呀,那也是源氏被平氏打敗的那一場政變。

“關於未來的事就算回答了你也會覺得這隻是心理安慰吧,但是從現在的軌跡向前推論也可以是算作預知的一種。我覺得,未來你應該會成為一個大人物。你手上日積月累留下來練習武藝的繭子,不就說明了你即使在這糟糕的境遇中也從沒放棄嗎?”看出了源賴朝的失落,清少納言還是從安慰的角度出發了。

“我也這麼覺得,是和織田信長齊名的那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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