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的臉在月色下被酒熏得紅撲撲的,眼神也有些飄忽。
難得見時也反應有些跟不上的樣子,賀臨淵晃著酒杯輕笑,“早和你說宋年遷不是好東西了,就你一頭紮進去,笨死了。”
“我,我呸!誰會在意那個紈絝啊。”時也憤憤想,那還不是因為小時候宋年遷救過自己,自己才嘗試釋放善意。
賀臨淵果然就是來看自己笑話的。現在看自己被退婚,這不急吼吼趕來看戲。
……但確實是笑話。
時也垂著頭道:“賀臨淵。”
“嗯。”
“之前的,嗝,賭約,我不玩兒了。”
賀臨淵一頓。
時也和賀臨淵以前打過賭,賭誰能先拿到軍銜,贏的那方可以提出任意一個要求。
時也頂著暈乎乎的腦袋道:“我沒輸,我隻是不玩了,你可不能耍賴命令我乾什麼!”
賀臨淵轉頭看時也,眉頭緊蹙,心底那股說不清的煩躁更甚了。
其實時也也不一定是真的放棄了,隻是酒精上頭,也沒辦法想得明白和利索,但他今晚暫時懶得和賀臨淵吵,反正自己嘴炮也嘴不過他,於是一口一口地喝酒。
賀臨淵忍無可忍,伸手奪過時也的酒杯,“笨蛋,因為宋年遷就認輸你還有沒有種了?我以前針對你揍你時你認輸了?我幫你,賭約可不能隨便就叫停,教官沒教你,要拿軍銜就要講信用?”
賀臨淵試探過了,他小爸,也就是上校夫人是想要出手的。上校夫人原本隻是因為匹配機才留意到了時也,但當他知道時也的事後,便決定無論他和賀臨淵成不成,他都會幫忙。
因為時也是Omega,上校夫人也是。
上校夫人如今是帝國軍部的掌權人之一,是因為年輕時上校給了他機會,帶他去前線,帶他出入軍部,教他、敬他。
是上校給了他機會,因為夫人也想成為那個給予彆人機會的人。
“啊……?”
時也眨了眨眼。
賀臨淵在說什麼?他瘋了?
時也消化了一會兒信息量,笑出了聲,“和我結婚就為了和我繼續賭?”
時也賊兮兮的,“不怕我的信息素啊?唧唧都不要啦?”
結婚?
賀臨淵一愣,難得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像是沒想到時也會這麼說。
他……
但賀臨淵沒有糾正時也,隻是挑眉道:“能讓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覺得很有趣嗎?我可以讓你當我的狗,高興了讓你叫一叫。”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時也忽然來了精神。
“是麼。”
時也呼吸急促,和賀臨淵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能輕易上頭。
賀臨淵覺得他可以和他一起打賭比拚拿軍銜。
時也一激動信息素也跟著彌漫開來,順著晚風絲絲縷縷地和賀臨淵打了照麵。
賀臨淵深吸一口氣,手指不動聲色地攥了起來。
時也緊緊地握著酒杯,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湊近了賀臨淵盯著他的眼睛有些迫切道:“賀臨淵,你覺得我……能夠拿軍銜嗎?”
賀臨淵抿著唇微微皺眉,時也的信息素越來越濃鬱了。
時也和他針尖對麥芒多年,但此刻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像一隻在撒嬌的Omega,香噴噴的,於是賀臨淵下意識地往後傾,躲了躲。
瘋了瘋了。
時也眼睛一亮。
賀臨淵又被他萎到了,終於有辦法治賀臨淵的嘴賤了,百試百靈!
時也故意又往前湊,拚命和賀臨淵貼貼。
“這你還需要問我嗎?”賀臨淵深吸一口氣,手放入了口袋,又往後移了移,語氣輕鬆道:“能是能,但肯定會比我遲。”
能是能。
能!
也許是酒精的關係,時也覺得他渾身血液忽然都沸了起來。
“才不會比你遲!”
賀臨淵是最強的Alpha,是他撕逼了好幾年的宿敵,賀臨淵了解他。
刷拉——
時也臉頰、脖子和耳朵因為酒精一片紅,圓圓的小鹿眼都是激動。他一把抓住了賀臨淵的衣領子,把一直在不著痕跡退後的賀臨淵用力地拉向自己。
“賀臨淵,結婚!和我結婚!”
賀臨淵僵在了原地。
兩人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賀臨淵不住地思考甜甜的信息素味該怎麼形容。
“賀臨淵,你說話!”
媽/的。
賀臨淵覺得他此刻沒發作都是多年的修養和人品在支撐。
賀臨淵低下眼看時也,看見時也的手腕。
賀臨淵發現時也雖然不矮,身形也不算纖弱。但手腕、腳腕和腰卻是細得很,過分細了。
——不可能,時也的信息素他招架不住,他在時也麵前會失控。那天不過是打個架他就特麼支棱起立了,以後要是聯姻他怎麼自製,是要唧唧爆炸嗎。
他最討厭失控和任何脫離掌控的事物。
賀臨淵:“好啊。”
“什麼時候登記?!”時也眼睛更為明亮,灼目得讓賀臨淵煩躁地移開了眼睛。
——不行,時也是他的宿敵,知道他的秘密,他們爭鋒相對了好幾年。
賀臨淵:“明天早上。”
“那,那我回去就拿戶口本,我們明天早上就去信息素管理局登記!賭局可還算著呢,等我拿了軍銜就是你給我當狗!”時也因為高興,意識都清明了不少,說得有條有理、煞有其事的。
——其實不需要聯姻沈辭也會出手,賭約依舊能繼續。
賀臨淵:“等著。”
兩人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