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吳媽的情報怎麼可能有誤,全東郊宅子上上下下都知道任克明要來了,時隔一個多月,宅子主人終於要回家了。
除了黎昌不知道。
黎昌這時候站在忙碌的用人之中,看著他們來來去去的背影,恍然間覺得自己特彆像一個外人。
一個不應該住在這裡,不小心闖入這裡的,外人。
任克明的車是在晚八點準時停在東郊宅子大門前的。
全府上下的用人都站到大門旁,就像在舉辦什麼恭迎儀式一樣,隻有黎昌,一個人窩在客廳沙發裡,懨懨地把門口的方向望著。
好像很不樂意看到任克明回來,光是看見任克明一根頭發就煩一樣。
大門打開了,又關上了。用人魚貫而出。
龐大的彆墅裡,一時間隻剩下兩抹能夠起伏的呼吸。
任克明踏著漆皮皮鞋,一步一步地走到客廳,目光觸碰到黎昌的一瞬間,就被慘白小臉上那抹青紫的印跡給抓住了神。
黎昌沒說話,沒有像以前一樣甜絲絲地叫任克明老公,隻是用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睨著他。
注意到任克明似乎把視線放在了自己額上的痕跡上,他還揚了揚臉,就跟刻意要給任克明看一般。
你看,這是你在我額頭上留下的印跡。
我反正是疼的,你不是愛我嗎,那你看到這片痕跡會疼嗎?
任克明菲薄的嘴唇動了動,艱澀出聲:“黎昌……”
黎昌從沙發裡放出雪白的大腿,隻穿了條居家短褲。
他說:“乾嘛。”
老是這樣叫我,又不說想要做什麼。
想玩屁股就來玩,我待在這裡本來就是用來給你玩屁股的。
任克明走近了些,又叫了一次黎昌的名字:“黎昌。”
這一次,他說其他的話了:“你……過來。”
黎昌從沙發裡站起來,遠遠和任克明對視。
“不去。”他說:“你過來。”
畢竟待會要做的話,他更想就直接在這沙發上做了。
地毯難洗,而樓上的床單昨天剛換。
任克明卻不遂他願,隻用那雙反著一丁點光的眼睛把他看著,也沒動,許久後又說了一次:“你過來。”
黎昌聽見他第二次的招呼,腿竟然還真動了動,有點要往前走的架勢。
但是轉瞬他就止住了。
自己還真是賤啊,對方一招就想上趕子貼過去是麼。
可是對方嫌棄你啊,你還是不要去了,黎昌對自己說。
心裡這樣想,嘴上也頭一遭和心裡說了一樣的話。
“我臟。”他說:“你太乾淨了,我不敢去。”
這話其實也不是字麵意思,而是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嫌棄我臟是吧,好,任克明,你有本事就彆再玩我。
任克明的表情卻瞬間動了動。
“什麼意思。”任克明說。
黎昌說了違心話:“字麵意思。”
任克明這下似乎是穩不住了,唇角勾起譏諷的笑:“字麵意思?黎昌,我好像都還沒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黎昌立刻就回答他:“那也不用再問了,我是自願去的。”
他看著任克明那抹譏諷的笑,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不僅要被任克明花錢買,還要被任克明看不起。
“你昨天說的沒錯,”黎昌心底有一股火焰從胸口直奔出喉間,“我就是想把自己玩臟。畢竟你說的,等我臟了,我就算求你玩我屁股,你都不會玩了。”
到時候你離開我,我也就離開你了。
任克明真是聽不得他說這種話,鋒利的眉眼一瞬間就顫抖了起來。
他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