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根吊蘭在手上繞了繞，又折了折。
“我沒那個想法，他也沒有，彆瞎說了。”
又瞎扯了一會兒，許無邊掛斷了電話。她起身伸了個懶腰，遙遙望著與楊柳輝映的湖水。
幾隻水鳥在水麵一掃而過，河麵掀起漣漪，隱藏在河底的魚翻身逃竄，平靜的水麵一下子變得充滿生機，變幻莫測。
許無邊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河麵一樣。
它應該是古井無波的，卻不知道為什麼被掀起漣漪，總有些癢癢的，不明的心慌。
***
深藍色的房間，許無邊短袖短褲躺在沙發上。漆黑的房間裡，投影儀不知疲倦投放著不知道哪個平台的熱推短劇。
許無邊嗑著瓜子，眼神呆滯，表情一言難儘，看兩眼屏幕就得對著垃圾桶呸呸吐幾口瓜子殼，憤憤念叨：“怕的什麼東西，真惡心。”
然後繼續往下看。
幾天來，她幾乎把幾個短劇平台的熱門劇都刷了一遍，然後不得不承認東立的選本是有依據的，因為和其他平台的劇放在一起，那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簡而言之就是難看的師出同門。
按道理說它能火，那就一定是存在大批受眾。換做曾經剛畢業的許無邊，她一定會二話不說直接進組，安安生生開始導戲。
但已經拍了四五年短劇，她積攢夠了資本，突然就有些厭倦了。
許無邊想，或許不是公司變了，市場變了，而是她自己變了。
她變得不安於現狀，變得渴望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是安分守己疲於奔命。
滿足自己的物質需求後，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的那種，對自己的高標準嚴要求又跑了出來，她想拍更漂亮，更好看的東西。
還沒等她審判完正在播放的劇，沙發邊的手機屏幕一閃一閃，嗡嗡震了起來。
許無邊伸手摘掉眼鏡接起電話，接通後才聽出來，打電話來的人是江澈。
電話那邊環境音喧鬨，聽起來像是在戶外。
打來電話的人隻在開頭叫了人，之後半天不吱聲，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
許無邊挑挑眉頭，問道：“江澈？什麼事。”
那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又散了，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細微的顫抖。
“許導，我們這邊……有個項目，想跟你合作。”江澈一本正經道。
“這麼正式，什麼合作？”許無邊來了興趣，撐著沙發坐直身子。
萬事開頭難，打過招呼之後，江澈似乎沒那麼緊張了，聲音也平穩不少。
“上次我們一起拍的視頻效果很好，被洛城的文旅部門看到了。他們說想合作，讓我們拍一個類似旅行vlog的係列視頻，主要就是體驗當地文化特色，宣傳景點什麼的……”
許無邊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江澈繼續道：“他們會給一定的報酬，也會替我們準備好住宿，其實就是公費旅遊。你……願不願意來拍攝？”
許無邊哼笑一聲，道：“當導演？”
江澈連忙點頭，嗯嗯稱是。
許無邊掛著笑，沒說話，眼神看著投影的內容，在思考可不可行。
見她猶豫，江澈有點急了。
許無邊聽著手機裡逐漸急促的呼吸，甚至能腦補出江澈抓耳撓腮的樣子。
“許導，您考慮考慮吧，會給您一部分報酬，而且……而且……”
投影的劇還在播放，江澈敏銳地捕捉到裡麵的關鍵詞。
什麼幾百萬，複仇，放過，一聽就是濃鬱的爽文短劇風味。
他靈機一動，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