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天光大亮。
這天早晨,傅眀霽提前很早到校,教室隻有零星幾人。傅眀霽將課桌裡裡外外重新整理一遍,目光越過連接著一班跟八班的走廊,直到那人的身影出現。
傅眀霽立即起身,忽然被班長叫住。
有個資料需要班上同學填寫信息,傅眀霽耽擱了一會兒,桑晚已經進了教室。
以前,桑晚每天早晨都會在八班教室外的走廊晃蕩一圈,今天卻沒有。
蕭岑的提醒跟同學們的流言蜚語在耳邊回蕩,傅眀霽握了握拳,再度起身前往一班。
另一邊,桑晚今天沒心情去找傅眀霽,她首先要去教室確定陸銘夕是否平安到達,無暇顧及其他。
況且昨天傅眀霽下意識的行為,讓桑大小姐頭一次體會到被“嫌棄”的滋味,即使是無心之失,也挺難過的。
她打定主意,暗下決心,起碼三天不去找傅眀霽。
桑晚踏進教室,一眼就看見坐在第三排中央的陸銘夕,正打算上前詢問,門口林甘露的喊話:“晚晚,傅眀霽找你。”
桑晚:?
以前都是女生追著傅眀霽跑,傅眀霽主動找女生還是頭一次,同學們紛紛感到好意,連桑晚本人也很意外。
傅眀霽站在走廊邊,背對教室等她,桑晚看不見他的表情,一時間拿不準他來此的目的。不過轉念一想,傅眀霽常年頂著那張冷麵具,估計現在也如此。
桑晚站在位置上沒動,看戲的林甘露已經走過來:“晚晚,你還不去啊?”
這事兒要擱以前,她肯定興奮地飛奔出教室,今時今日,桑晚轉頭看了看向後方。
隔著一張課桌的距離,是陸銘夕。
陸銘夕一斤教室就開始學霸模式,正在努力完成老師昨天布置的作業,仿佛兩耳不聞窗外事。
“要上課了。”林甘露旁邊提醒桑晚注意時間。
桑晚眼皮子一跳,才從混沌的思路中抽離,終究還是離開座位,走向傅眀霽。
她大大方方第走到傅眀霽身後:“傅眀霽,你找我?”
那人緩緩轉身,一雙清冷的眼睛看過來。
桑晚毫不畏懼,也從不避諱他的眼神,反而會仔細盯著,試圖探究那人的內心。
“昨天早上的事,抱歉。”傅眀霽直截了當說明來意,變魔術似的托起一小方盒子,說是賠禮。
桑晚一眼認出盒子上的logo,是一家品牌珠寶店,裡麵裝的東西,大概率是手鏈。
這事兒要是擱以前,她肯定歡喜不已,但此時此刻,這份禮物被冠上“道歉”的名義,桑晚搖頭拒絕:“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禮。”
“推你並非我本意。”傅眀霽更加確定她在生氣,握著盒子的力道緊了幾分。
他並不習慣跟旁人述說自己的經曆,但對方是桑晚,那個能驅趕他噩夢的女孩,傅眀霽撇頭,避開她的視線才說:“我有肢體接觸障礙。”
“啊?”這倒是桑晚沒想到的原因,但她不接受是因為,“你推了我,也救了我,算是扯平。隻是陸銘夕因我受傷,如果你真要道歉,也應該是對他。”
這件事的因果形成了一段三角關係,原本她應該感謝傅眀霽在關鍵時刻拉住自己,結果卻演變成傅眀霽“傷”她,陸銘夕救她。
很混亂,讓人頭疼。
“你和他……”傅眀霽忽然很想知道,桑晚跟陸銘夕什麼關係?
從昨天的反應來看,他們絕非同班同學那樣簡單。但這話,他問不出口。
傅眀霽有自己的驕傲:“既然如此,我願意承擔他治療期間的所有費用,包括生活不便帶來的影響。”
桑晚說:“他大概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