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杏仁酥(2 / 2)

“這是,杏仁酥?”祁汜撚起一塊糕點,伸出舌頭舔了下,態度曖昧不清。

紀瑤隻低著頭祈禱他快些離開,彆注意到她。又不禁輕輕瞥過去,他剛才吃的那塊,是她從地上撿起來的。

祁汜的身子前傾,投下一片陰影,蘭麝吐息近在咫尺,縈繞耳畔。他輕笑道:“本君的話可還記得?”

瞳孔驟然緊縮,紀瑤意識到她的身份被發現了,但她依然裝傻,語氣不變道:“侍郎……這是何意?流朱聽不懂。”

白皙如玉的手指撫摸上她的珊瑚耳墜,沿著她的臉頰輪廓邊緣一路摸索,癢癢的觸感,惹得紀瑤眉睫微顫。

珊瑚墜子本有一對,她和紀夢分彆戴了一隻,是及笄之年的生辰禮。易容後卻不舍得摘下,便一直戴著。

她知道祁汜在尋找她臉上易容的痕跡,但紀夢是個易容高手,她的手筆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因此她強裝鎮定,目光冷靜地望向祁汜,緩緩道:“侍郎,光天化日,這不合禮儀。”

“那你的意思是,月黑風高,便是合乎禮儀了?”祁汜的指腹貼著她的臉頰,溫熱觸感傳遞過來,紀瑤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情,隻覺得像被一條毒蛇窺視著般通體陰寒。

“侍郎說笑了。”紀瑤淡淡道。

這隻手適才離開她的臉頰,方又用手巾擦拭,像是潔癖感極重。

她這才注意到,祁汜方才單膝跪地,紫袍垂落鋪陳一地,衣上流火。

若不是之前桃花宴上見過他驕矜傲骨、盛氣淩人的模樣,此時結合起來才會覺得,此人城府極深,當真可怕!

離開她的一瞬間,祁汜的神情又變得妖異嫵媚,仿佛萬事都不配勞他記掛。

“恭送侍郎。”

祁汜從鼻子裡輕哼一聲,青絲揚在風裡,馥鬱清香隨風消散,他走遠了。

“好險,差點兒就被發現了。”紀瑤心有餘悸,擦乾冷汗。但凡祁汜多瞧一刻,她便暴露了。

雖不知祁汜何時盯上的她,綜合前兩次碰麵,莫非是想從她這裡探聽到什麼消息?

“落日地……藏金洞……”她隱約記起幾句細碎字詞,驀然間頭痛欲裂,隻能停止回想。

“兄長說的不錯,以後還得離這妖人遠點。”紀瑤摸摸鼻子上的灰,拾起竹籃子繼續往回走。

碎月軒裡一片歡騰,連著守門的宮女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笑容,想必都聽說了娘娘要侍寢的消息。

“娘娘正在偏殿秋千那裡呢,她今兒個突然要來刻刀軟木,說要給妹妹雕刻個小魚兒。”宮女道。

紀瑤一時怔住。

“流朱,你想去便趕早些吧,聽說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保不準什麼時候來呢。”宮女笑道。

紀瑤不再耽擱,穿過回廊直通偏殿,正見一襲明豔薄衫的少女倚靠在搖晃的秋千上,偏了頭聚精會神地雕刻著手裡一塊已有大致形狀的木頭。

她的鼻子有些酸澀。

幼時紀夢性情疏離,不愛搭理人,卻總在紀瑤傷心時從窗口丟進來一些栩栩如生的小木雕。她還記得。

紀夢抬起明眸,輕笑道:“帶了杏仁酥來了?隔著這麼遠便聞見味兒了。”

竹籃放在石桌子上,紀瑤低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