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乎你的形象。”阿鬼道。
“眾目睽睽下,被人如此威脅,是個有自尊心的人,都會心有不爽。”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
見對方這副冷硬到令人不適的模樣,杜光歐直想給對方點顏色瞧瞧,這時候,他想起白熠所說的話,說阿鬼之所以一定會出現,是因為杜光歐在外城宣告權力,她會感受到威脅。
想到這裡,杜光歐開口,刺激她道:“我是即將稱王之人,你騎在我頭上,是想清楚後果了?”
“哼。”阿鬼嗤笑,然而,她皮肉卻稱不上笑了,眼睛裡也沒有笑意,“論輩分,你是小輩,論時間,你是後來者。即使這樣,也認為自己有權稱王?這膨脹的自大,是你們杜家人與生俱來的吧。”
杜光歐眼瞳一縮。
侮辱他也就罷了,竟敢連他家人也一起。
他手心握緊,忍住怒意,現在的他不能發作,頂替了殺害杜光遺凶手罪名的他,還要繼續偽裝與自家人的對立,現在不能維護家族,一句話也不行。
“你不配為王。”
杜光歐在震怒這中,隻聽阿鬼如此說道。
那女人的身影一動,似要進攻。
杜光歐剛抬臂防禦,卻發現她並非衝著自己而來。
一時間,劍光四溢,隻見她行動如雪狐一般矯捷,幾道影子閃過,鐵與木相擦發出挫響,承重柱不堪重擊,應聲而斷。
而承重柱一斷,壇台瞬間分崩離析。
杜光歐一開始沒看出來她想做什麼,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他隻覺得腳下一空,身體直往後仰去,手旁抓無可抓,就這麼徑直掉了下去。
摔倒是沒有摔得多重,隻是木屑嗆進喉嚨,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來。他睜開眼睛,打量四周,發現壇台已成了一片廢木堆,而女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他想從一片狼藉中起身,然而,一陣劇痛襲來,他往自己身下一看,隻見大腿上赫然插著一根手指粗的木棍。
杜光歐咬著牙,伸手將木棍折斷,但仍有一截留在腿中。
回溯力沒有發動,看來,這種程度的創傷,能力並不會發動。
經過這麼些年的嘗試,他和白熠得出結論,回溯力隻在兩種情況下會發動,一是受到致命傷,二是受到不可逆的大型創傷,類如截肢一類,使他身體的完整性受損;又或病變,導致內臟壞死。
隻有兩種情況,回溯力才會給予他新生的機會,而其他傷情,像是被那種神力界定為小打小鬨,它們隻靠杜光歐自身的修複力也能複原,故而回溯力不會發動。
所以,結論是,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了。
士兵們圍了上來,人們看到廢墟中二殿下的情況,直叫不好,大聲招呼醫師過來。
將軍陳誌也在這一群人中儘職儘責向他稟報:“二殿下,賊女跑了,我已派人去追。”
經陳誌這麼一說,杜光歐才想起來,那女人曇花一現,攪亂他的大典,最終就是為了給他個下馬威?看來,這個女人很清楚,一旦他掌握外城之後,她在內城便陷入不利的局勢,所以才與他針鋒相對。隻是,將他當眾羞辱一番,便能達到目的了嗎,就算大典結束得不儘人意,壇台塌了,木樁刺進他腿裡,導致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但這些還是無法阻止外城形成統治局麵。
一旦形成統治,其力量便可將民眾凝結成繩索,無論是自願、逼迫,還是利益使然,於是人群便擁有了超越單一個體的智慧和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