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意思,是要他親眼去看武器庫中是否還有私藏。
杜光歐斟酌了半晌,開口,“……陳將軍,去下不戰的命令吧,讓那位衛士在一旁見證。我跟夏女士進城走一趟。”
“殿下……”陳誌似是要勸,可話一頓,愣是沒說出口。他低歎一聲,換了番說辭,“起碼帶上兩個護衛吧。”
但杜光歐拒絕了。他有些事要問夏未信,內容有些複權派,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旁聽。
然而,這次將軍異常堅持,找了兩個原在血皚的參軍帶刀侍衛,說什麼也要讓杜光歐帶上。
杜光歐也堅持,對將軍說,他不會出事,兩軍實力的懸殊差距擺在這裡,夏未信不敢動他。
“這樣吧,就天亮之前,如果我沒出來,你便毀了這座內城,掘地三尺也把我找出來。”
這句話他是當著夏未信的麵說的,暗含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終於,在聽到了句話後,陳將軍不再堅持了。
於是乎,杜光歐與夏未信兩人離開眾人,從城門口進入了內城。
此時是深夜,整片大地都蒙上了一層銀霜。
杜光歐再度踏入內城,放眼望去,它還是與之前一副模樣,建築灰白,鱗次櫛比,整個城市映射著寒芒月光。
十層高的白塔立在最高處,幾乎能碰到皎月一般,它孑然傲立,叫每個入城的人都禁不住仰望。
夏未信引領在前,他們步行於外圍的環形道路上,往東邊的武器庫走去。
杜光歐跟在夏未信後麵,視線落在女人身上。她那件薄裳輕輕搖曳,看上去比一層麻衣還薄。
反觀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底衣外麵套著棉衣,棉衣外麵又蓋著披風,披風上麵又搭著毛領,可寒意還是一層層往裡竄。
她難道不冷嗎?疑問劃過杜光歐的腦海。
視線轉動,他看到女人的頸後有一道疤痕,呈褐色,不像是胎記,更像皮肉一度錯位又複原而形成的傷疤。
那個位置……難道她受過什麼致命傷?
寂靜在兩人之間持續了很久,最終,是杜光歐先打破了沉默,他問道:“夏女士,夏潛曾經說,你並非最初就生活在琉城,而是後來某日來到了這裡。”
夏未信偏頭,碎發掩蓋側臉,她說道:“我們的關係應該還沒有好到,可以分享哪一方的過去。”
“你誤會了,我隻是想知道你對這座城市了解多少。”杜光歐道。
“我沒有義務回答。”夏未信雲淡風輕地拒絕。
杜光歐望了眼白塔,隨著走動,它似乎總以一個角度衝著他,那頂層的明窗仿佛兩隻眼睛,時刻注視著地麵上的子民。
他驀然說道:“琉城由黃王所建,白塔亦然,而你棲身白塔之中,引領著內城子民。夏女士,你和黃王有什麼關係?”
夏未信聽了,卻不回答。
“我聽說,複權派由黃王後人組成。你和複權派是否也有什麼聯係?”
“隨便你怎麼想。”
“……你知道複權派這個稱呼。”
夏未信笑了,音色中混有譏諷之意,“原來是在套我的話。”
“你真是複權派?”杜光歐再度確認道。
“怎麼了,你好像很在乎我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