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頭頂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杜光歐看見沃風撲了上來,將董夜明撞開,兩人雙雙倒在地上,董夜明掙紮起身,然而,沃風卻不再有動作。
“有槍手!!”葛馬喊道,他舉起盾牌,朝眾人靠攏,為他們作掩護。
董夜明從沃風身下掙紮出來,她看著男人身上溢血的槍口,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怎麼回事,什麼東西?為什麼一瞬間就——”
在他們在頭頂上,一陣快速的移動聲傳來,槍手的命令隨之而來,“繼續射擊,一個不留!”
房簷上冒出了幾個黑色的身影,他們將這個小巷子包圍起來,槍口衝著被圍困的幾人,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根長管,管道的末尾連接著把手,銀色的金屬反射著月光,那和宴會廳中黎禮等人所用的槍很像,隻是槍管更長、更粗,也無疑能發揮出更加恐?的威力。
葛馬的盾沒辦法掩護所有人,第一輪轟炸開始,董莉莉拉著董夜明,杜光歐帶上沃風,葛馬擒著盾,拽著馴鹿,所有人全都躲進窄巷,靠周圍的牆壁躲避射擊。
槍聲過了第一輪,暫時停歇了下來,葛馬把盾放了下來,那盾牌已經坑坑窪窪,看起來,在那長管槍的連轟下,它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沃風靠在一旁的牆上,微弱地呼吸著,杜光歐掀開了他的上裳,隻見他胸口有一個血洞,心臟每每跳動,就會擠出更多的鮮血,董莉莉湊到沃風身邊來,她愣了一下,像是沒見過這樣的傷勢,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不過,她很快行動起來,從馴鹿身上的行囊當中抽出了一條長圍巾,團起來,壓在沃風的胸膛。
沃風皺著眉頭,睜開眼睛,他嘴唇發白,眼神虛弱,似乎連句話也說不出來,剛才,是他第一個覺察到了房頂上的槍手,那長槍原本瞄準的是董夜明,他撲上來保下了她,也讓自己又添了一道傷。
這時候,房頂上又傳來一陣鐵器的聲響,葛馬往上看去,倒吸一口冷氣,忙不迭舉盾,又承接下來一波槍林彈雨。
子彈的聲音太大,擾得人眉頭緊皺,那代表了死亡的彈丸四下翻飛,每一個人都麵臨著生命的威脅,他麵全都緊繃著神經,臉色難看,焦躁、緊張、害怕,所有這些沉重的情緒擠壓在身體裡。
槍響暫歇,而董莉莉絲毫未受其擾,仍然在專心處理沃風的傷口,那顆子彈沒有穿透內衛的身體,而是留在了當中,董莉莉緊壓著傷口,手裡的布料染紅了,血也不再流。
暗影內衛緊閉著雙眼,疼痛讓他的身體顫抖,但是,就連這種顫抖,也非常的微弱。
董莉莉盯著傷者,道:“不光是這處槍傷,他身上還有剛才和內衛們戰鬥留下的傷口。”
杜光歐問:“能撐住嗎?”
董莉莉回答,臉色有些不太樂觀,“如果有安穩的地方供他休息,有水和食物補充體力的話,或許……還有轉機。”
聽到這裡,杜光歐隻覺得心下一沉。他們哪裡有尋找棲息地的餘蘊,而且,最為重要的食物,也根本解決不了。沃風不能吃他們的東西,這些暗影內衛和正常人的飲食大不一樣,他們連正常的清水也不能喝,隻食用一種特定的東西,那是種泛綠的藥劑,即產即消,似乎很容易變質,那具體是什麼,杜光歐並不知道,他隻知道,那東西隻有在王城內才做得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內衛無法長時間地離開血皚。
沃風在此刻睜開了眼睛,他的視線有些迷茫,看上去似乎沒有焦距,他抬起了一隻手,伸向夜空,好像想要去夠那月亮,又好像是想要去拉住誰。
他抓啊抓,卻是什麼也沒有抓到,他眉頭皺起來,麵上是無儘的憂傷。
杜光歐看到他的動作,有力地抓住了內衛的手,“堅持住,沃風。”
抓到了些什麼,仿佛浮萍落了地一般,沃風的視線清明起來,好像從一個縹緲的夢裡,回到了現實之中。
又是一陣槍聲響起,他們躲在小巷裡,在牆壁的保護下,隻需要留意一個方向的進攻,葛馬再次抵禦了一波射擊,他的手裡的盾牌變形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聲音如此之大,炸的他們耳膜嗡嗡作響,杜光歐捂住耳朵,忍受過了這一輪襲擊,睜眼,卻見沃風絲毫沒有受到乾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