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她就這麼被拐進了眾議廳,燕無說處理完事情他們就去。
古古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事情”,是指看他們燕家人內鬥。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也不知道是燕無沒把她當外人,還是他們家的人覺得家醜不是醜,外揚不嫌丟人。
總而言之,她一個非燕係的無辜人員,正在這個龐大的眾議廳裡,經受著她本不該受到的折磨。
“這件事已經定性了,二位兄長,甾染的兵力不會外借。”
說話的,就是坐在古古旁邊的王座上的男人,他留著半長的劉海,它幾乎擋住眼睛的視線,耳上戴著一對金耳墜,神情憂鬱,坐姿端莊。
而下麵兩個仰頭望著他、神色不一的,則是燕無的大哥燕戎陵,以及二哥燕戎真。兩人身姿挺拔,腦袋都快碰上眾議廳的房頂了,像是吃了兩個小孩才長這麼高,古古覺得他們實在高得離譜,而這絕對不是因為她個頭太小了。
二哥燕戎真的臉色不善。他身形修長,一席長褂更是突出這個特點,氣質看上去文質彬彬,可一說起話來,音色卻是低沉粗礦的,聽上去像是某種野獸的咆哮,“你說不借,就不借嗎?”
一股硝煙的味道彌漫在這片戰場上,古古隻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一家人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非得鬨得臉紅脖子粗,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彆傷及無辜啊。
燕無說道:“北地攝文動向晦明不清,所有兵力都必須把守甾染,嚴盯白鳴穀。”
這時候,大哥燕戎陵說話了,他話裡火藥味沒那麼重,態度柔和許多,“白鳴穀狹隘,多少年以來,都是那個樣子。大軍無法通行,無論是對麵還是我們,都無法快速把軍隊送進敵人的腹地。四弟,你要這麼多人留守,聽上去不太有道理。”
燕無看向燕戎陵:“大哥,我自有我的考量。”
二哥燕戎真聲音渾厚,然而,句句卻有諷刺意味,他轉頭,朝他們的大哥道:“他能有什麼考量,無非對我們吝嗇罷了。”
大哥燕戎陵皺眉,沒看二弟,顯然不太讚同,但什麼都沒對二弟說,“四弟,我要的人手並不多。”
“彆跟他說了,他比三弟還固執。”家中老二看向王座之上的老四,道,“燕戎雪,父王在哪?我們要和父王說話。”
燕戎雪這個名字一出來,古古隻感覺氣氛冷到了極點,連她都出了一身薄汗。
燕戎真居然敢用這個名字叫燕無,看來是這個二哥是真的怒極了,也不管對方底線何在。
燕無原名叫燕戎雪,但這名字,已經很久都沒人叫過。自從燕無自己改名之後,要求所有人都不準用曾經的名字稱呼他,曾經,有下人不小心叫出了這個名字,第二天,那下人就不見了,不知道那人去了哪,不知道是死是活,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燕無做的,但沒有人敢說。他家裡幾個兄長,自然也知道這個四弟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然而,當下老二燕戎真卻完全不顧那一套,在瘋狂試探他的底線。
古古心想,燕無現在肯定已經氣瘋了,燕戎雪那名字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果不其然,燕無抓緊了座椅扶手,指節都白了,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但是,沒過多久,他像是平息了怒火,慢慢鬆開緊握的扶手。甾染內承還是用他那張憂鬱的臉,頂著憂鬱的視線,說道:“父王答應會來,兄長們耐心等待就是。”
二哥燕戎真道:“那就等他來了再說。”
燕無道:“他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父王早已把城內事務全權委托於我,我的決策,他不會乾涉。”
燕戎真眯起眼睛,盯著四弟,“怎麼,不過短短一兩年,你已經這麼猖狂了,甚至騎到親哥的頭上來。”
大哥燕戎陵在一旁勸道:“二弟,彆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