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父親說道:“彆啊,再待一天,明天讓燕無給你找匹快馬,一眨眼就給你送回去了。”
“不了。”燕戎陵笑了笑,道,“馬匹在這邊是稀有物資,還是省著用吧。要不是我那鎮子實在有點窮,我也買幾匹馬給你帶過來了,四弟,我記得你很喜歡馬。”
燕無輕歎了一口氣,音色有些不舍:“大哥,你騎我的馬走吧。”
燕戎陵擺擺手,往門口走,“那是你千裡迢迢花重金從牧盟進口的,從小養到大,豈能奪人所愛。”
燕家大哥來到門口,朝裡麵的人揚了揚頭,“走了啊,父王,四弟,古古,多加保重,來日再見。”
要離去的男人沒忘了稍上她,古古聽見自己的名字,連忙抬頭,朝那人離開的背影揮了揮手,又緩緩放下來。
大門再度閉合,此刻,燕家最正常的人已經離開了。大哥二哥走後,這偌大的餐廳,顯得有些冷清。
“唉。”隻聞燕雁一聲歎息,往肚子裡灌了幾口酒,搖搖頭,像是對遠方某處的人說話一般,大聲說道,“走吧,都走!這些狗東西,一個也留不住。”
年長者又朝下人要來一個煙鬥,後者為他加了煙草,點火。東方煙草的氣味擴散開來,有點嗆人,但同時令人上癮。
武王抽了口煙,吐出去,煙霧繚繞之間,他的視線透過來,落在燕無和古古身上。燕雁笑起來,像是在夢遊一般,含糊地說道:“還是你們好哇,肯留下來陪我。”
古古賠了個笑,她轉頭看了眼燕無,燕無笑不出來。
甾染內承從一旁取來方巾,擦了擦自己的嘴,疊好,放在一旁。他姿態得體,舉止文雅,像被馴化已久,灌輸過許多繁複禮儀。他朝向主座,說道:“我吃完了,父王。”
燕雁盯著他,煙霧彌漫,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表情,“哦,你也要走。”
不知道燕雁這句話中,是否還有彆的意思。
燕無站起來,凳子腿和地麵發出摩擦聲,在沉寂的餐廳中,響得非常突兀,“新一批募集的尖兵已經通過考核,正在軍營等候檢閱,我去視察一番這批新人的質量。”
古古見他起身,趕緊把手裡的進口麵饃塞進嘴裡,也站起來,躲在燕無的陰影後麵。
燕雁磕了磕煙鬥,目光掃過桌麵,“那這一桌子菜,就剩我一個人吃了啊。”
燕無朝他微鞠了一躬,以示請退,“請父王慢慢享用。”
語畢,他轉身,給古古使了個眼色。古古嘴裡塞著東西,沒法說話,便也朝燕雁點點頭,表示她也要走了。
燕雁揮揮手指,讓他們走。
古古跟上燕無的背影,走出了大門,門口等候的下人跟上他們,一眾人走出建築,又往外麵的馬棚走去,去找禦用的馬車。
身材矮小的經貿師跟在男人的身後,他像是一堵沉默的高牆,一聲不吭。
每次,燕無和燕雁會麵後,總會變得這樣沉默。
而古古知道這是因為什麼。任何一個擁有那般童年的人,被仁慈的獨裁者製約,逃不出禁錮的手掌心,最終,都會對自己的雙親變得沉默。因為,那種親情和被壓迫的撕裂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