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2 / 2)

他自認當日謝家虎落平陽,是不得已才與陸家結親,如今謝韞舟頗得皇上賞識,若是能再和京中的權貴結親,豈不是能保謝家再有百年輝煌?

畢竟,之前那樣哪能是他們謝家人該過的日子?

至於陸家,雖調任至京城,畢竟朝中無人根基不穩,再加上陸凜的生母早已去世多年,如今的陸夫人乃是續娶,如今又懷有身孕,謝爵爺便愈發覺得陸凜配不上自己兒子了。

千思萬想,謝爵爺先是將這事兒與謝韞舟提了。

謝韞舟這才知道陸凜的生母早已去世了,心想也怪不得陸凜性子孤僻起來。

一邊是兒時玩伴娃娃親,一邊是謝家家運父母苦心,兩相權衡之下,謝韞舟倒是提了個主意——陸凜在京中無依無靠,甚是可憐,更何況讓世人知道謝家毀親也不妥當,不如將陸凜接入府中,做個側室,一來能多加照料,報當日之恩,二來也不會有人覺得謝家得勢忘恩。

謝爵爺覺得謝韞舟說得有道理,托人從中說和。這才有了陸夫人一來便被定遠侯夫人拉走聊天一事。

各路人皆有自己的說法,混雜在這酒宴當中並不突兀,隻不過陸凜耳朵好,無論是定遠侯夫人的“苦口婆心”,還是思柔公主幾人的“竊竊私語”,她都停在耳中。

不過這般情景,她自小已經習慣了。

母親去世留下她和兄長,原本和睦溫馨的家隨著父親續娶的夫人變了味道。加上她又開始懂事起來,耳朵裡聽到的那些竊竊私語漸漸有了意義。

從分不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到事事緘默;從莽撞反駁到和隻花鳥魚蟲作伴;從有很多玩伴到背後叫她小妖怪,陸凜知道了一件事——人是會表裡不一的。

許是念誰誰到,謝韞舟看見陸凜孤零零一個人,方要上去說話,誰知思柔公主先走了過來,笑吟吟道:“謝郎,恭喜。”

謝韞舟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回道:“臣不知何喜之有?”

思柔公主說道:“父皇說今日又要出題考考你們。之前的詩會、唱詞你次次都拔得頭籌,我想這次必也是如此,所以特地提前來恭喜你。”

“公主謬讚了,之前是得眾人謙讓。”謝韞舟嘴上說著,眼睛卻往陸凜的方向看。

謝韞舟本想先和陸凜說清自己的打算,給她吃個定心丸。可誰知思柔公主上來說話,一個錯眼,陸凜便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隻有一隻烏鴉,卷著樹的枯萎清香,展翅飛入夜色之中。

***

宮內每隔十步便點著一盞燈,不似民間百姓的那般昏黃,而是千百盞整整齊齊,連火苗的大小高度都相仿,好似列軍的隊伍。

宮中酒意正酣,旁人已因酒氣的緣故麵色微紅,但昭德帝仍是一張蒼白的臉,好似無論人間煙火氣如何,都無法溫暖他半分。

昭德帝眼看著是時候了,微微笑道:“前兩日,孤的美人攜子出遊,本是好事,可卻托夢於孤說暫留之處有些冷清,想托孤尋上些年輕人送去陪同嬉戲。”

說罷,他衝一旁內侍點了點頭,那內侍便拿上一罐木簽子,恭敬放在昭德帝麵前台上。

昭德帝輕托臉頰,纖長指尖在台上點了點:“既然是陪孤的孩子,總是不好找些沒規矩的。孤思來想去,隻好請諸位愛卿的子女走上一趟。”

話音方落,坐中臣子俱都變了臉色。

有人顫聲問道:“不知……不知是如何陪玩?”

昭德帝瞧眾人麵色,反倒愈發高興:“自然不是送他們去極樂。若是這般,孤成什麼人了?”

眾人長舒一口氣,想著皇上雖然荒唐,但尚未到如此地步。

隻聽昭德帝繼續笑道:“美人托夢,說他們如今停留在京郊的羅家莊,備受款待,所以自然是要去羅家莊。”

諸位臣子麵麵相覷,羅家莊是何去處?

羅家莊乃是前朝留下來的一處宅子,當初建造之人究竟是誰已經無人知曉,隻聽說是處凶宅。

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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