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2 / 2)

陸凜此刻已經走到竹林當中,低聲說道:“還給她吧。”

謝韞舟哪能不聽陸凜的,將竹筍放在一側地上,尚未來得及走,那女子便衝了上來,一把將竹筍抱在懷裡。

小竹筍哇哇大哭:“寶寶不要坐小竹簍,媽媽不要去找河,寶寶要和媽媽在一起。”

女子聞言放聲慟哭,她身後的竹子慢慢彎下,伸展的竹葉像是寬闊的臂彎將他們擁入懷中。

沿著女子指的方向,三人走入竹林之中,濃霧越來越重,甚至濃到眼前的東西都看不真切。無所謂竹林,更無所謂道路。

謝韞舟好奇問道:“怎麼就讓我還給她了?萬一她不講信用拿了竹筍又提刀來砍我們怎麼辦?”

陸凜輕描淡寫地回道:“竹林是這裡的保護者。方才我取紙的時候,看見其他竹子的頂端都向你彎去,怕是再晚一點把竹筍交出去,那些竹子就要把你抽死了。”

謝韞舟大驚失色:“你不早說!”

陸凜冷聲回道:“我怕影響竹筍殺手的發揮。”

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濃霧慢慢散去變得稀薄,四周的竹林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墓碑。有些碑石已經有風化的痕跡了,碑頂保有雨水澆淋留下的痕跡。

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墓碑之中是那條熟悉的石子路。不久前,陸凜三人還在上麵走過跑過。

“打擾了打擾了”,謝韞舟念叨著環顧四周。不遠處確有一座墳,敞著半邊口子,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待走得近了,可以看見墳邊上放有一枝曲折的梅花和一個木牌,木牌上寫有出生時辰。而這個墳與其他的墳並不完全一樣,立在墳頭的不是石碑,僅是一塊普通的木頭,像是被人用刀削平整之後放在此處,上麵刻有“鄭安甫”三個字,筆劃質樸,並不像是正常的喪葬規格。

“這是……讓我們把梅花和木牌埋到這個墳裡?”謝韞舟問道。

李且言小心翼翼地拾起梅花枝,將其妥善放入土中,“還看什麼?動手吧。”

陸凜挺開心的,這個妖域裡的竹化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很好用,她揮舞右手,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地將土快速鏟入。

“鄭安甫。”謝韞舟一捧一捧地將土撒向墳內,“我就說這個名字怎得如此熟悉。他一個很有名的讀書人,他們家也是詩書世家。”

李且言不解地問道:“既然是很有名的讀書人,怎麼會連歸處都做的如此草率?”

謝韞舟長歎一聲,解釋道:“當年這鄭安甫在地方為官,此處本就不富裕,誰知又遇上蝗災。據說鄭安甫後來將家中的糧一並分給百姓,自己卻餓死了。”

聞言,李且言有些訝異:“把官都餓死了,沒有賑災糧嗎?”

謝韞舟壓低了聲音,說道:“當年負責賑災糧的就是定遠侯。有人說鄭安甫這是在以命為民發聲。確實,他餓死了之後賑災糧就到了,定遠侯托辭路遇山匪,還抓了兩個山匪作證,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且言想到官場上那些明裡暗裡的事兒,拳頭攥得緊緊。她想到那女人身上各處大小傷痕,忍不住說道:“所以那竹林中的女人是餓的那麼瘦嗎?我聽說在這種災害的時候,有易子而食的,也有將身上的肉割下來喂給孩子的。”

謝韞舟想的也類似,補充道:“那小竹筍說不要去找河而是要和媽媽在一起,興許是女子想將孩子放在竹簍中順流而下,為他尋一個出路。”

畢竟大人餓死了,孩子留在這裡要麼餓死,要麼變成他人腹中餐。

三人俱是沉默。

片刻之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