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後背已是冷汗涔涔。
謝晚蘇雖有事情敗露的心虛,卻還是忍不住質問:
“此乃府中私事,殿下又是從何處得知?”
“方巧身邊長隨是個多舌、又愛打聽的。”
他雖笑著,謝晚蘇卻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恍然間,好似又回到了上一世,他登基稱帝後,給人的那種極度威壓,舉朝上下,無人不懼,在不動聲色間,就能群臣兩股戰戰、不寒而栗。
“看來往後,要多多叮囑府上下人,提防著殿下的長隨了……”
此事說到底,並非她一人理虧,打聽旁人私事,本不是君子所為。
蕭珹安自詡君子,就不該將此事拿到台麵上來說。
且她若是一味退讓,隻會讓他覺得軟弱好欺,不如拿出些公府嫡女的氣勢來,與他對峙。
車內一時無聲。
半晌,蕭珹安深看了她一眼,輕笑,打破了這份僵局。
“謝姑娘,吾並非是想同你興師問罪。”
“隻是,五弟既將你托付給我,那你我往後的相處必不會少,還望——”
“謝姑娘能放下心中芥蒂。”
“如此,對你我都好。”
蕭珹安的話語漸漸鬆動,語氣亦變作一貫得溫和,不似方才那樣咄咄逼人。
謝晚蘇這才鬆了口氣。
“殿下多心了,臣女豈敢對殿下心存芥蒂。”
“搪塞的話不必再說。”
“……”
說話間,車馬轔轔來至國公府門前,停了下來。
臨彆前,蕭珹安彎了彎唇角,眸色深深望著她,同她道彆:
“謝姑娘,我們,來日方長。”
謝晚蘇頭皮都麻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
*
誰要與你來日方長?!
進府這一路,謝晚蘇的心緒都久久未能平靜。
回想馬車上種種,隻覺蕭珹安處處占了上風不說,還屢屢對她施壓,將她玩弄於股掌,實在欺人太甚。
回到鶴棲堂,她便即刻喚來錦芳、錦蘭,同二人吩咐。
“府中或許藏匿了晉王的耳目,你們派人各處盯著,若發現可疑之人,立刻來報。”
“是。”
兩人雖驚,但還是異口同聲地應下。
錦芳略有思索道:“小姐,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一大早,我瞧見二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從咱們院裡走出去,手裡不知握著什麼東西,寶貝的很,我走上前,她嚇了一跳。問她是什麼,她隻將東西往身後藏。說是夫人賞的,不讓瞧,怕旁人羨煞眼……”
謝晚蘇心中起了警覺,“二房的人,何故來咱們院裡?”
“說是來給姑娘送東西。”
謝晚蘇:“什麼東西?”
錦芳:“左不過又是二夫人親手做的一些縐花、繡麵,送給姑娘圖個新鮮的。”
秦氏有位姨母,是蘇州一等的繡娘,她跟著從小學了不少,故而女紅了得,常常給府中姑娘們做些繡樣、縐花作禮,博個美名。
謝晚蘇:“那些東西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