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陽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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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吧。”

寧月這一句算是無視了廿七,不過他也並未阻攔,隻斜睨著馬車前的三人,眸光微黯。

那三人隻道賭對了。

“謝謝小姐,小姐慈悲心腸,一定長命百歲!”

被雨水澆透的人伏倒在地,千恩萬謝後才慢慢起身,靠近。

原先雨中有些模糊的麵貌離近了才分辨清楚,這三人皆穿著粗布麻衣作農人打扮,雨中狼狽,濕衣貼身顯得瘦弱非常。

一直出聲的似是年紀最長的大哥,將女孩抱上馬車的則是另外一位兄弟,隻是喏喏附和的。他的力氣小,將人抱到車轅便使不上力,還是鳶歌幫了一把,才將三人中的小妹送進了馬車裡,剩下兩人看小妹進了馬車,很是老實地站回了雨中。

見狀,鳶歌心裡稍稍踏實一些,聽聞江湖險惡,她真怕小姐涉世不深,善心錯付。

可那女孩送進去才不下一彈指,車廂裡就傳來了悶響聲,隨後是小姐頗為無奈的語氣。

“尋常軟筋散對我無用,你用毒粉才算保險。”

這話說得太讓人心驚膽戰了,鳶歌連忙掀開車簾往裡張望。

車廂裡的白煙還未完全散去,光是嗅到一些殘留,都讓人有些發暈。鳶歌瞬時想起了小姐對她用過的那招,連忙捂住了口鼻定了定神,才看清裡麵情形。

——原是該病得不清的女孩此刻雙目怒睜,含著戾氣。

上車前一直捏緊的手心此刻攤開著,能看到些沒撒乾淨的藥粉,她如困獸一般氣息躁動不安,卻礙於懸在眼珠前的一根針而背死死抵著馬車車壁,不敢亂動。那根針細而長,被捏在在纖細白淨的指尖,卻穩如泰山,紋絲不動,凝在針尖的寒芒抵著要處,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小姐,這是……?”這是她認識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姐嗎?

鳶歌歪了歪頭盯著眼前境況,她似該幫著小姐,又好似沒有必要。

“她們大抵是想劫走馬車。”寧月平靜地答。

鳶歌聽了大為震驚這恩將仇報的做法,廿七隻偏頭瞧著寧月,看到了她眼底淺淺的失望。

眼見意圖敗露,剩下那兩人也不裝了,從各自袖口中抽出一把利匕,向馬車刺來。好像是打算擒賊先擒王,隻可惜他們算不到,一個鳶歌力大無比,雙手捉住他們雙腕,不過一個用力便痛得他們將匕首失手落下,人也被鳶歌一人一腳重新拍回泥濘的雨地之中。

鳶歌未下死手,兩人摔倒後卻沒有徑直逃跑,隻摸索著地上掉落的匕首,眼睛死死盯著車廂裡。要不是廿七動身,抽劍橫指二人咽喉,怕是下一瞬又要不怕死地衝了上來。

“算了吧,她們也隻是想救人。”寧月掀開車簾,帶著被她紮了幾處要穴而徹底動彈不得的小女孩一道露了麵。“她確實高燒不止,若不用馬車去最近的城裡找醫師,淋上這大雨確會有性命之危。”

被捏中命門的兩人是一點也不掙紮了,仰頭望著雨中的白衣少女。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放了我家小妹,她年幼無知隻是受我二人教唆。”

“你們真的求死?”

寧月笑了,她麵容本就恬靜溫婉,膚白而血色少,就算居高臨下地俯視,也隻覺得像那神殿裡憐憫眾生的觀音像。

“……”違心的話,無人去說。

“能走到這步,是你們命不該絕,或許未曾介紹,小女乃是一名醫師。”

寧月表達了願以德報怨,替女孩施針止熱後,那兩人錯愕,鳶歌也沒想通。

甚至痛心疾首。

“小姐,出門在外怎可如此啊,萬一他們傷好要報複呢!”

寧月目光落到那二人單薄的身體上,隻是搖了搖頭。

寧家尤擅針灸,得了寧父真傳的寧月在雨停之前施完了針,小姑娘出了好一身虛汗,一直駝紅的臉頰總算恢複了人色,身上也不再滾燙,隻是施針結束後人極為困頓,被送回親人懷裡時,小姑娘已然睡了過去。

失去了攻擊性的麵容才顯出了獨屬孩子的純粹稚氣,眉眼雖未長開,也能看出其中嬌憨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