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說到救命這個詞,聽起來就可怕多了，而且可信度又降低了不少。
月神空現在可是和歐爾麥特還有相澤消太一起住，這兩人都是職業英雄,能力也不弱。
有什麼事情,竟然需要他來幫忙？
儘管心裡不相信，心操人使並沒有提出疑問，他還想聽一聽他要怎麼編。
“為什麼這麼說？可以再具體一點嗎？”
月神空知道隻是這麼說挺不能取得心操人使的信任,所以他拉著心操人使坐下，跟他好好地說起事情的真相。
“心操君,其實我現在是被監視著的。”
心操人使瞳孔微微一縮，疑惑更甚了。
月神空知道要取得心操人使的信任,必須要說出一些秘密。
鑒於斯坦因的事情,說起來其實已經有挺多人知道的。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也讓他肯定心操人使果然如他一開始想到那般，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就算告訴他也沒關係。
月神空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我的父親，是英雄殺手斯坦因。”
“斯坦因？！”心操人使不是嚇了一跳那麼簡單，他簡直要被他嚇死了。
英雄殺手斯坦因在保須市做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而月神空在那張戰役中受了傷，還昏迷了一段時間，這個也是被報道過的。
雖然報道中並沒有提及這個人是誰，但是A班的同學加上他這個相澤老師的弟子當然還是知道的。
而現在這個被傷害過的人,竟然說那個施暴者是他的父親？
“是，他是我的父親，保須市事件中，他為了保護我身受重傷，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治療。”月神空鄭重地點了點頭，又拋出一個與新聞中報道的不儘相同的重磅炸·彈。
心操人使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月神空能理解他現在肯定還消化不了這些情報，所以他先不繼續說下去，先讓他接受這個事實再繼續。
“之前你去過我家，那個人就是……斯坦因，你應該還記得他的。”
夢境的好處就在於，要什麼就弄什麼！於是月神空說著弄出兩張照片。
一張是斯坦因在家裡穿著家居服的模樣，另一張則是他作為英雄殺手的照片。
兩張都是正臉，乍看之下很不一樣，但是仔細看的話，確實能看出這兩張照片，確實是一個人。
在體育祭過後，斯坦因在家裡住了那麼一段時間，而心操人使去過家裡，而且倆人還說過話。
心操人使當然記得，但就是因為記得，他才更加不可思議外加難以接受啊。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網上流傳的關於斯坦因的視頻，但是之前他對那個視頻的真實性還存有懷疑。
他當時想著他沒有親眼見過斯坦因，而這個視頻出現的時間又這麼湊巧，完全有可能是敵聯盟的陰謀。
而這個陰謀顯然也奏效。
在視頻出現後，確實在社會上引起巨大的反響，尤其是敵聯盟名聲大噪，如果不能有效地控製住局麵，可以預見未來的社會，可能會越來越混亂了。
心操人使是一個頭腦派的人，擅長分析思考，所以他在這件事情中分析得最多的，也是敵聯盟如何利用斯坦因這個已經被控製住的人去引起那些不安分的人的反抗。
但是想再多，他真的沒有想到過，這件事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我記得。”心操人使沉聲回答道。
第一次去月神空家裡，去小老師家中學習，他肯定要記得他家裡的家長了。
但是他怎麼可能想到，這個家長，竟然是這樣的！
在他印象中，月神空的父親，明明是一個……很溫和的叔叔，但是這個叔叔……原來……
再多的話語，也沒有親眼所見來得震撼，現在心操人使的世界觀被衝擊到了。
月神空見他眼神變幻了那麼多次，就知道他心裡肯定也在進行混亂的戰鬥。
他道：“父親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他自己曾經也想成為一個英雄，但是後來他走錯了路。而且在這條偏激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知道，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錯的，不然那也不會繼續下去了。”
月神空低著頭，聲音聽起來悶悶地，像是在傾訴一般。
心操人使聽到他這樣的聲音，心底一軟，沒有時間去糾結剛剛的那些問題了。
將心比心，要是自己重要的人竟然是敵人，他的心裡肯定也很不好受。
心操人使並不認為月神空可能和斯坦因一樣，當然，要讓他說出理由來他也可以，隻不過更多的是出自內心的信任。
心操人使想了想，覺得月神空現在就是需要有一個人傾聽他的傾訴，所以他沒有開口，隻是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表示給他力量。
月神空覺得有戲，又接著道：“那個在網上流傳的視頻，其實是真的，父親他真的就是那樣的人。”
“月神……”
“我以前總是想著他為什麼不回家，後來長大一點知道他在外工作，我就知道我要懂事，因為他的工作都是為了給我攢錢用。但是……”
“我才知道，不止這樣的，他還要貫徹自己的信念，心操君，你知道嗎？他殺了的那些人其實都不是什麼好人，那些英雄，都是社會的毒瘤！”
這些心操人使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這些情報官方並沒有公布出來。
月神空就忿忿不平又糾結地全部說了出來，同時也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能理解斯坦因，但是他不認可他。隻是斯坦因作為他的父親，他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才好。
把一個迷茫的少年演繹得淋漓儘致，心操人使這時候已經被他帶了節奏了。
“月神，斯坦因他……他應該是希望你做自己就好，他會從小就把你隔開，不讓你知道他的事情，就是因為他不想你跟他走一樣的路。他算不上一個好人或者好父親，但是至少，他確實是真心實意地為你著想的。”
聽到心操人使這話，月神空差點跳起來！
——成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真的嗎？”
“我覺得是這樣的，體育祭之後，我也見過他，當時他給我的感覺，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我相信那不是他的偽裝，他是真的關心你的。
而且你也說過，保須市事件中，是他保護了你，為了保護你他甚至不惜身受重傷。他當然是真心實意地愛著你的。”
心操人使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月神空帶著變成了一個安慰人的小能手了。
月神空聽著他的話，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樣。
“而且，斯坦因是真的希望你當一名英雄的。”心操人使說這話，不單單是因為剛剛月神空所說的那些事情，更是因為他心裡也有這樣的感受。
之前在月神家裡時，斯坦因也對他說過，讓他把體術鍛煉起來，以後他會成為一個好英雄。
以前被那麼多人有意無意地說過他的個性，是一個適合敵人的個性，更是幾乎沒有人跟他說過他會成為一個好英雄。
但是儘管隻是第一次見麵，月神空的父親就鼓勵他，也相信他！
心操人使第一次受到來自長輩真心實意的肯定，而且還為他製定了訓練的計劃，他真的非常感動。
從這些都能看出，斯坦因並不是真的仇視英雄，甚至他是真心希望社會上的英雄，都是值得尊敬的好英雄。
那這樣看來，月神空剛剛說的話，可信度確實高了不少。
然而月神空以前還是一個無個性，斯坦因就想要他平安喜樂，肯定不想要他去追逐那些不可能實現的夢。
但知道心操人使已經產生了動搖，月神空再接再厲，道：“嗯！是的！父親他從小就跟我說，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他還一直跟我說，要像歐爾麥特學習！！歐爾麥特是世界上最好的英雄！要跟他一樣，做對這個社會最有益的事！”
心操人使聽到這裡忽然與有榮焉地點點頭，落地有聲道：“是的，歐爾麥特是最好的。”
月神空：……這位迷弟，請注意一下場合。
月神空一噎，他剛剛還想繼續說下去的，突然被打斷了他真情實意的話，竟然有種快要接不上的感覺。
好在這點小差錯還難倒他，月神空就跟著他的話道：“對，歐爾麥特當然是最好的，他可是最強的英雄！是和平的象征！”
心操人使又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月神空果然有眼光，斯坦因也不錯。
月神空：……
為了不讓話題往歐爾麥特怎麼好上歪過去，月神空趕緊拉回來道：“父親讓我向歐爾麥特學習，隻是因為他希望我能有正確的人生目標，但是其實他並不希望我成為英雄。”
心操人使一頓。
他剛剛都已經接受了斯坦因的新人設了，怎麼會突然……難道他剛剛的理解是錯的？
這轉折太快，他有點接受不來。
月神空抿抿唇，右手輕輕地按在心臟上，低下頭用劉海蓋住自己的眼神，不讓他看到裡麵一閃而過的狠厲。
“因為我身體負荷不了。”
心操人使驚訝地瞪大眼睛。
月神空過了半晌，才又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道：“之前在USJ事件中，我其實沒有受傷，我會昏迷，是因為我自己身體的問題。而這也是我說的，需要你幫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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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空要想心操人使秘密幫助他，那就必須告訴他身上的傷，還要說明之所以要秘密進行，就是因為他現在被監視著。
而被監視著，並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因為斯坦因兒子的身份。
在說明這些問題的時候，如果能給自己加加戲，貼上一些好用的標簽，更能成事。
當然，月神空會適度使用一些話語，他並不想欺騙自己的朋友。
但是本質上，他會找出最好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標。
而且他之前就覺得，心操人使其實和綠穀出久有點像。
倆人對英雄都非常執著，正義感非常強，要是他不稍微進行一些修飾，心操人使肯定不可能會幫他。
所以他最後說出來的話，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的真心話，也是真實存在的。
隻有一些小細節進行了修改，比如他並不知道斯坦因的身份之類的。
現在所有的前提條件都已經宣告完畢，不出意外的話，心操人使肯定不會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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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空接著又將自己身體的問題也說清楚，終於說到要他幫忙的事情。
“前段時間我偶然知道治崎廻這個人，他是黑道組織死穢八齋會的少主。
他的【個性】是翻修，可以分解重組。重組後，那個人身上的疾病和傷痛，會全部恢複。所以我想去試試！”
“我在歐爾麥特他們那裡聽到，他現在和敵聯盟聯手了，我想，說不定能利用我是斯坦因孩子的身份，讓他幫我治療一下。”
月神空緊了緊手心，掐著自己的衣服，看起來很緊張。
心操人使將視線從他的手上移開，沉默下來。
實際上他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好計劃。
在保須市事件中，斯坦因被抓就是因為被腦無攻擊了，而腦無正是敵聯盟出品的。
雖說腦無一開始的攻擊對象並不是斯坦因，但是根據月神空剛剛所說的，斯坦因應該是不可能和敵聯盟聯手的。
如果不是聯手的話，那他就是攤開身份，隻會埋下隱患。
月神空明白他的顧慮，又道：“我的身份遲早有一天是要公開的。雖然老爸確實沒有和敵聯盟聯手，但是隻要敵聯盟對外宣布的是這樣，為了招攬更多被斯坦因的意誌感染的有誌之士，他們就不會把實情告知任何一個合作者。
所以我覺得，這個可以試試！”
心操人使皺著眉頭，他果然還是不太讚同。“月神，這樣很危險。”
“所以心操君，我才說需要你的幫忙。”
“我？”
“你的【個性】是洗腦，可以讓應你的話的人聽從你的命令對。”建心操人使點點頭，月神空接著道，“如果他不願意幫我的忙，或者隻想殺了我的話，那就需要你來進行下一步。”
心操人使聽懂了月神空的打算。
如果計劃順利，確實有可能成功。
“死穢八齋會的少主的行蹤，你能打探到嗎？”
“可以，我知道接下來英雄這邊有針對死穢八齋會的行動，到時候我想跟你一起潛進去。”
月神空至此將自己的打算都說出來了，接下來就看心操人使的選擇。
“心操君，我知道這個很危險，你要是覺得不適合，也可以不用答應我，你還記得當初我說過我教你體術，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嗎？”
“嗯。”心操人使並不認為月神空要用這個條件交換，他有點好奇月神空要說什麼。
“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無論你願不願意幫忙，我都希望你把今天我跟你說的話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歐爾麥特和相澤老師。”
月神空看著心操人使的眼睛，眼裡滿是乞求。
“他們對我很好，要是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希望他們知道。我寧願他們認為我逃跑了。”
月神空說到這裡，有些難過，又有些愧疚地低下頭，悶悶地道：“而且……這次很多情報，都是我偷偷聽來的，被知道，不合適。”
心操人使見他這般扭捏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而且，我答應了。”
“你答應了？！”月神空驚喜地抬起頭。
“嗯，我答應了。”心操人使望著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神色堅定起來。“我們是朋友！隻要你有需要，我一定會幫你的！就算前路再危險，至少還有我和你一起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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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操人使早上醒來時還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混亂感。
昨晚和月神空在夢裡的對話太真實了，但是又太匪夷所思。
就算在夢裡已經說好了要怎麼做，他現在肯定還要再親自去找月神空問問的。
正好他今天也要去找月神空，那等會兒要說什麼就直接當麵問最好。
心操人使沒有去過相澤消太的家裡，之前他還有點疑惑為什麼月神空會約他到相澤老師家中見麵，經過昨晚，他也完全明白了。
他本來還有點緊張，以為是相澤老師要檢查這段時間他的訓練結果，現在倒是放鬆了許多。
心操人使根據月神空發的定位和地址，來到相澤老師家中。
這次跟去歐爾麥特家不一樣，不是相澤老師來開的門，。
“心操君你來了！”
看到眼前人的瞬間，心操人使：！！！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什麼？！這是什麼睡衣？！月神同學你先等一等，我覺得我怕不是還沒睡醒！
月神空穿著一開始和相澤消太一起去買的那套白黃兩色的貓咪睡衣，連衣帽也戴在頭上。
他愣了三秒鐘，一眼不眨盯著月神空的睡衣，呆呆道：“月神……早上好。”
月神空也發現了他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撓著自己的臉頰，道：“不好意思啊心操君，剛起床，還來不及換。”
昨天晚上和心操人使聊完之後，月神空並沒有下線睡覺，而是又被六道骸纏著在夢裡打了幾架。
在夢裡他的力量也能使用，而六道骸六道骸是這個幻境的主人的緣故，能稍微壓製月神空。
所以倆人打起來完全是勢均力敵，酣暢淋漓地打架時就會忘了時間，於是月神空就起晚了一點。
不過主要也是因為心操人使來得確實稍微早了點，他想大約也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搞得他現在思緒有點混亂。
心操人使：……好、萌。
他控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穩住聲音。
“沒關係。”心操人使頓了頓，又道：“挺好看的，很適合你。”
一般而言有客人在的話，穿著睡衣是挺失禮的，不過朋友之間關係好的話，自然不會計較那麼多，所以他並不覺得那裡不好，反而有一種月神空把他當自己人的感覺。
況且……咳，是真的很適合。
月神空自己沒什麼合不合適的感受，隻是挺好玩的，穿著也舒服，而且相澤消太還很喜歡的樣子。
他見心操人使眼神有點飄，好像不太好意思落到他身上，趕緊道：“相澤老師在裡麵，先進來，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學校。”
“啊？”去學校做什麼？
心操人使沒有問出來就被月神空拉著走進去了。
而一見到窩在沙發上的四隻貓餅，心操人使差點又走不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