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科儀一場(2 / 2)

衛銘自己修的是極霸道的鬥部心經,尋常陰魂見了他都發怵,這次來主要是為了超度,他自覺地低下頭收斂自身氣息。

方師兄已經念起了《咽喉咒》,這咒能打開陰客的喉間十二重樓,這些孤魂才能享祭台上的人間煙火。

這場超度其實隻師兄一個人就夠了,喊衛銘來就是撐撐場麵。

衛銘在方師兄身後板板正正站著,肅著臉端住了氣勢,他樣貌本就出塵的很,隻往那一站便為這場祭禮平添幾分說服力。

聽著師兄伴著引磬清脆的伴音,念完《咽喉咒》又念《安魂咒》,衛銘也低聲應和起來,隨著周而複始的吟唱,周圍的灰霧漸漸褪去了混沌的顏色,一點點變得清透。

一場法事告罄,方師兄回頭看了衛銘一眼,衛銘輕輕點了點頭,方師兄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最後行了祭禮,起身與商場來的負責人寒暄,“差不多了,一切順利。”

商場負責人也是熟諳這些事,上完香後遞了一個信封過來,“五朝觀名聲在外,道長您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

等收拾了現場,與商場負責人告辭後,已經將近十一點,方師兄帶著衛銘朝大路方向走去,他車停在路邊車位,“這麼晚了,我送你。”

衛銘點頭,“每次看師兄做科儀,都覺得你天生就該做這行,慈眉善目又沉穩持重,簡直心定如男菩薩,啊...”

話沒說完,方師兄一巴掌往衛銘後腦勺扇去,“我是個道士!”

衛銘靈活地跳開,“那是師兄你看不見,那些孤魂都朝你雙手合十行禮呢,就差念叨阿彌陀佛了。”

剛剛還滿臉生動的方師兄聽了這話,眉眼突然塌了塌,“虔誠又如何,不過是照本宣科罷了,實則毫無靈光。”

衛銘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反而幽幽道,“師兄,我還記得你進門的時候跟師傅說的話。”

雖然方旗山才是師兄,但這隻是因為他授籙早,而衛銘從小被師傅抱養在道觀裡,卻是親眼見到方旗山被家人送來的情景的。

他清了清喉嚨,模仿起當時師兄的語調,“師傅怎麼教,我就怎麼做,不問靈不靈,更不問行不行,法天象地,我看不清,那就隻踏踏實實做齋科。”

也不知道當時才十幾歲的方師兄,是怎麼說出這樣老成的話的。

並且他還真就說到做到,雖然因命格之故,果真一點靈光都無,但哪怕什麼都看不見,依舊堅持跟著師傅修行,常年積累下來,每樣儀式都做得很好,因著心無旁騖,科儀的效果也是好得出奇。

衛銘這話一說,方旗山顯然也想起來入門時的場景,他揉了揉眉心,“你這記性未免好過頭了,背經書時怎麼沒見你這麼機靈?”

背個經書千難萬難,總被師傅說如同牽驢上破橋的衛銘:“...”

師兄弟互損著往路邊走去,前麵突然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深夜裡,又是這樣封閉的工地,這突如其來的哭聲未免有些滲人,而且...若是臟東西能發出這樣明顯的響動,那可不是好對付的,衛銘不禁擰起了眉,撈出五帝錢扣在手心。

“你聽見沒?”衛銘轉頭問師兄。

方師兄點頭,“聽見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