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很快就到來,放學後就是家長會。
這次裴婷自告奮勇，幫湯淼和裴燃去開家長會。她還叫上了餘向東,三個孩子一個在十班,兩個在九班,隻需要兩個大人去就夠了。
那天湯淼和裴燃都站在教室外等著裴婷，兩人正說說笑笑。
裴婷裡麵穿著一身裙子，白大褂外套還忘了脫下，她提著包從走廊另一處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湯淼看到她後朝她招了招手，“裴阿姨！”
裴燃也看了過去。
裴婷也朝他們揮了揮手,快步走了過來,摸了摸湯淼的頭，“你們等了很久嗎？”
“沒有，下課鈴才過五分鐘呢！”
裴婷看著湯淼精神的樣子,心裡放心了一些。
這時學生逐漸都往校門外走，家長們紛紛進了教室。
餘詩懷背著書包走了過來，“媽媽”。
裴婷朝她點頭道，“你爸等會兒就過來,你可以跟他打個招呼再走”。
餘詩懷眼中迸出驚喜。
平日裡裴婷和餘向東,一個醫生、一個律師,工作都太忙了,餘詩懷見到他們的次數也很少。
電話鈴聲從裴婷的包裡響起。
裴婷從包裡拿出手機放在耳畔，“喂？你到哪裡了？”
她朝外走了幾步。
“什麼，不來了？那誰給孩子們開會呢？”
裴婷麵色變得很不好看,“都答應好他們了，你就不能把工作推了？”
湯淼幾人互相看了一眼。
隻聽見裴婷朝著電話那端罵道，“餘向東！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了？整天都是工作工作，我工作忙還不是一樣推了工作，孩子難道都留給我一個人管？”
湯淼忍不住往餘詩懷看了一眼，就見她表情變得難過，轉身就跑掉了。
“餘詩懷！”
湯淼想追上去，裴燃拉住了她的手腕，“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你現在過去，她會覺得難堪”。
湯淼隻好停下了腳步。
裴婷掛了電話，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消散。她走到他們身邊，疑惑道，“詩懷去哪兒了？”
湯淼微張開雙唇，卻不知道怎麼說。
裴燃側過身，答道，“她說她先去方便一下”。
邊說，還輕輕捏了一下湯淼的手腕，以示安慰。
裴婷用手背觸碰了一下額頭，她似有疲倦道，“淼淼、小燃，你們餘叔叔他可能來不了了。”
湯淼掙脫開裴燃的手，上前道，“裴阿姨，沒關係的”。
裴婷目光落到這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身上，上前抱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頭。
“好孩子”。
她鬆開擁抱，道，“你們放心，我已經給費榮他媽媽打了電話，等會兒她也會來。家長會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啊。”
裴婷還在安慰著兩個孩子，湯淼和裴燃安靜地聽著。
等到班主任來了，裴婷告彆了他們去了教室。
湯淼和裴燃一齊離開校園。
坐在車上，裴燃拿出一本漫畫書來。
湯淼看上去憂心忡忡，“詩懷，她會有事嗎？”
裴燃合上手裡的漫畫書，鼻梁上的金絲圓框眼鏡反著光，“會有什麼事？”
湯淼想了想，也答不上來。
裴燃將她的肩膀往座椅上按，還放了一個枕頭給她身後墊著，“彆想太多”。
他知道湯淼從小被於如蘭、湯康成教育要照顧一群弟弟妹妹，所以一直以來關心他們都成了習慣。
她對餘詩懷他們的上心程度比他這個哥哥多了許多。
但他不喜歡她的目光總是太過於在他們身上停留，總想她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這樣想著，他又用手掩了一下，咳嗽了一聲。
湯淼回過神來，關心道，“身體不舒服嗎？”
她去拿裴燃的書包，翻出了保溫杯，裡麵是雪梨銀耳湯。裴燃一向有帶湯湯水水的習慣。
她倒了一杯遞到他手邊。
裴燃沒有接，反而用食指勾了勾她的衣袖，“淼淼，你喂我”。
嘴角還笑著。
湯淼無奈，總感覺裴燃最近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什麼都要她幫一下。
她又遞到他嘴邊，裴燃微微低著頭，一口一口抿著，嘴角的上揚壓都壓不下來。
他一雙薄唇上像塗上了潤唇膏，充滿光澤。
雙目微彎，燦若星河，“謝謝淼淼”。
湯淼愣了一下。
裴燃是什麼時候開始叫她淼淼的？
還沒等她仔細想這個問題，車已經開進了彆墅區，要下車了。
湯淼收拾了一下書包，待車停下後，她彎著腰起了身，向車門走去。
“淼淼。”
她頓了一下，扭過頭，不解道，“怎麼啦？”
裴燃淺笑，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晚安”。
湯淼也笑了起來，“恩，晚安啦，明天見”。
她下了車，裴燃目送著她進了家門。
他眺望著整個湯宅，沉思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走吧。”
車才緩緩向裴家行駛，留下兩道車輪痕跡。
*
過了好一段時間，湯淼才知道那個叫戚禾的轉校女生是容耀的老鄉。
準確說來，應該是容耀奶奶的老鄉。她大老遠從小縣城跑來金陵市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