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今年的夏天非常炎熱,餘詩懷和裴婷一起出國避暑,順便去看望費榮。
走之前,她們還來邀請湯淼。
湯淼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她走了,於如蘭就隻有一個人在家了。
裴燃陪了她幾天,又去了一趟京城,裴老爺子狀況有些不好,在病床上念叨要見孫子。
裴柏華讓裴燃必須在京城住上兩個月,陪裴老爺子。
裴燃不想離開湯淼這麼久,所以和裴柏華像是開啟了拉鋸戰一樣,兩人在冷戰。
湯淼擔憂道,“裴燃,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就呆在彆墅區裡,哪兒也不去。”
裴燃視線放在她臉上,態度也很執拗,“不去”。
湯淼擰起眉頭,“可那畢竟也是你爺爺呀,我沒有見過我爺爺”。
裴燃聽到她這麼一說,心裡驟然一緊,表情鬆了下來。
“我知道,我會去的,你放心。”
湯淼臉色終於好看了些,她不希望裴燃和裴柏華關係不好。
畢竟裴燃媽媽去世之後,裴燃最親近的親人就隻有爸爸了。
第二天,裴燃就跟著裴柏華飛去了京城。
離開之前,他還來了湯家一趟。
他囑咐了湯淼很多很多話,還往她家冰箱塞了很多東西,上麵都貼了小紙條。
看得湯淼心暖暖的。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沒事也可以打。如果我趕不及回來,有什麼去家裡找管家爺爺幫忙,知道嗎?”
裴燃嘮叨得就像電視裡演的那些媽媽一樣。
湯淼抿著嘴笑。
裴燃板著臉,“聽進去了嗎?”
她點頭如搗蒜,“我知道啦!記得給你打電話,還有找管家爺爺。”
裴燃這才放心下來,離開了金陵市。
裴燃走後的日子,湯淼基本上都呆在家裡吹空調。
偶爾會出來修剪一下自家草坪上的雜草。
這天,她覺得在屋裡呆得有些悶,於是戴上了一頂太陽帽子,拿上剪草鉗,準備去草坪上剪剪雜草。
她彎著腰,蹲了下來,手上的剪草鉗不停地動著。
一個年邁的聲音突然響起,“請問,這裡是於如蘭的家嗎?”
湯淼聽到聲音,抬頭望了過去。
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奶奶,她上身穿著長袖襯衫,下身穿的花紋燈籠褲,耳垂上還鑲著珍珠。
打扮略土氣,但看上去十分精神,尤其一雙眼睛微微上揚,看上去十分銳利。
除了彆墅區的幾家人,家裡從來沒有什麼客人來,湯淼心裡覺得好奇。
她抖了抖身上的雜草,走到了那位老奶奶的跟前。
“奶奶,於如蘭是我媽媽,請問您找她什麼事呀?”
隻見那位老奶奶上下打量著湯淼,嘴裡道,“你就是湯淼?”
對方竟然還認識自己?
湯淼眨了眨眼睛,“對,我是湯淼,奶奶你認識我嗎?”
隻聽那位老奶奶哼了一聲,“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你媽媽人呢?去哪裡了?”
湯淼皺著眉頭,“我媽媽在家”。
“把她叫出來。”
湯淼擋在她身前,問道,“奶奶,你到底是誰呀?”
隻聽這位精神的老人清晰地說道,“我是誰?我是你媽媽的親媽!”
湯淼心想,媽媽的親媽?
那不就外婆嗎?
她喊出聲,“外婆?”
於外婆似乎不喜她這麼叫自己,眉間的褶子可以疊成好幾層,“快叫你媽出來”。
湯淼連忙上前摟住她的胳膊,“外婆,你跟我進去吧,媽媽應該還在睡覺”。
於外婆將手抽了回來,“這麼大白天,睡什麼覺?”
湯淼察覺到對方的不喜,收回了手。
“媽媽她昨天睡得比較晚。要不外婆,你先在客廳等一下,我先去叫媽媽起來。”
於外婆鼻腔裡又是重重地一哼。
湯淼在前麵帶路,於外婆跟在她後麵,還時不時打量著整座彆墅。
湯淼敲了敲於如蘭的門,發現還是沒有動靜。
她隻好擰開了門把手,撲麵而來的酒氣味,又濃烈又有點發臭。
她走到於如蘭的床前,輕輕地搖了搖她的肩膀。
“媽媽,外婆來了。”
“媽媽,快醒一醒。”
於如蘭在她的呼喚下,勉強睜開了眼睛,腦子還混沌著,“淼淼?”
湯淼連忙把她扶起來,“媽媽,外婆來了,就在客廳裡,你趕緊起來洗漱吧!”
她總感覺外婆凶凶的,要是看到媽媽這個樣子,肯定會發脾氣的。
於如蘭揉了揉太陽穴,意識還很滯留,“外、外婆?”
“對呀,媽媽,外婆認識我呢!她知道我叫湯淼。”
她心裡可高興了,原來她是有外婆的,所以她很期待媽媽和外婆見麵。
於如蘭漸漸清醒過來,她雙手撐著床邊,一臉迷茫,“她怎麼來了?”
湯淼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隻是很高興地催促著她去洗漱。
於外婆這時從房門進來,一聞著這濃重的酒味,她臉上的褶子全部擠在了一起。
視線漸漸落到了於如蘭身上。
於如蘭每天都在彆墅裡喝酒,春夏秋冬如此,身上就穿著一個吊帶裙。
她憋不住怒氣,“看看你這什麼鬼樣子!於如蘭,我在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於如蘭咬著下唇,臉上是湯淼從沒有看過的表情。
於外婆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語氣重,繼續教訓道,“還以為你翅膀硬了,能自己折騰了,結果折騰起來是這幅爛樣子。你出去讓彆人看看,你這幅德性,彆說是我於家的人。”
於如蘭胸口劇烈起伏著,“那你來乾嘛?就是為了來罵我?”
湯淼愣在原地。
於如蘭從來都是對人說話溫溫柔柔,甚至有些怯懦的。
她從來沒看過媽媽發這麼大火,而且發火的對象還是她外婆。
於外婆和於如蘭僵持著。
兩人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