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這時拉了拉她的袖子,“走吧,我們去餐桌上說”。
孟明軒這邊殷勤地端著菜盤,還給每個人擺飯、拿筷子。
湯淼彎了眼睛,“謝謝明軒”。
孟明軒終於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不客氣,多吃點,湯淼姐姐”。
一行人開動,餐桌上的氣氛卻相當詭異。
似乎沒有人願意先開口說話。
就算是平時埋頭吃飯不問世事的湯淼,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歪著腦袋,嘴角還有白色的飯粒,直勾勾地看著裴燃。
裴燃秒懂她的眼神,他慢慢放下了筷子。
語氣如平常般,“既然明軒你要搬家,也不讀領峰的初中部,有想好報哪所中學嗎?”
湯淼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
她被嘴裡的飯嗆到,裴燃連忙給她遞水,還給她輕輕地拍背。
“咳咳……明軒你不讀領峰了!為什麼?”
這樣直接的話語,一下子撕破了平靜的氛圍。
餘詩懷、費榮也紛紛放下筷子,目光直視著孟明軒。
孟明軒頭微低著,最後一個放下筷子,語氣有些沮喪,“恩,不是上次的調查結束了嗎?我爸他監管的那個項目工程,是工程方私吞了款項,用了不好的材料。雖然我爸沒有貪汙款項,但是也算失職了,所以他被調遷了,在另外一個區縣上班。”
“我和我媽也要跟著我爸過去區縣生活,就沒辦法讀領峰了。”
餘詩懷這時候不滿道,“所以這種事,你到現在才告訴我們?你還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
費榮也道,“當初你就應該告訴我們這件事。我們沒有辦法,大人們總有辦法吧?”
湯淼卻知道,孟明軒家風一直都是正正經經,家庭可以算得上兩袖清風。
就算他們要幫忙,孟明軒的爸爸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孟明軒看到幾個人都悶悶不樂,一時也帶著哭腔,“我也不想走啊,可是,沒有辦法。我也想和你們一直呆在一起。”
他撲在桌前,痛哭起來。
餘詩懷一下子起身,走到他身前安慰他,“你哭什麼哭?我還沒哭呢!你一個大男生,總喜歡哭鼻子,丟臉不丟臉?”
說著說著,湯淼看到她也在偷偷擦眼角的淚。
費榮走過去,抱住孟明軒。“明軒,不如你住我家裡吧?到時候我們還一起讀領峰。”
孟明軒搖了搖頭,“不行啊,不行”。
他一聲聲不行,似乎道儘了無奈。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以為很深很深,但偶爾一個轉角過去,就消失不見了。
湯淼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裴燃看她快哭出來的樣子,歎了口氣。
“都彆哭了。我說,孟明軒!”
孟明軒一下子抬起了頭。
裴燃注視著他,“領峰高中部可以住宿。以後高中考領峰,行不行?”
孟明軒啞著嗓子,“可我怕我爸爸……”
裴燃打斷他的話,“給你三年的時間,說服你爸爸。你要向他證明,你可以照顧好自己。”
孟明軒怔住,沒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我一定會做到的。我真的很想跟大家呆在一起。”
裴燃眼裡閃過一抹欣賞,“那好,都彆哭了。今天我們高高興興地玩,不高興的事都留到明天去”。
其他四個人彼此看向彼此,點點頭。
這一天晚上,他們打算玩一個通宵。
可還沒過淩晨兩點,全都倒在沙發上睡熟了。
裴燃無奈地看著這四個人,從臥室裡搬來幾床被子,給他們都蓋了上去。
然後自己又躺在了湯淼的旁邊。
他看見她微張著小嘴,睡得很香。
閉上眼的一瞬,他輕聲道,“晚安,湯淼”。
一夜過去了,分離的日子終將會到來。
孟明軒搬家的時候,湯淼他們都跑去送他。
整個搬家公司都已經收拾好東西,孟明軒坐在了前排的座位。他一直看著後視鏡裡的小夥伴們,似乎毫不疲倦地搖晃著雙手,向他告彆。
孟明軒忍不住哭出聲來。
孟父看到後,便擰起眉頭道,“這是怎麼了?”
孟母搖搖頭,讓他給孩子一片自己的空間。
孟明軒紅著眼睛。
等著我,三年後,我一定會回來的。
*
孟明軒走了。
整個彆墅區都仿佛變得安靜起來。
裴燃見不得湯淼一天宅在家裡,經常把她拉出來逛逛。
小升初的捷報早已經貼上了學校的紅榜上,四個人都順利考上了領峰初中部的重點線。
湯淼雙眼望著榜單,嘴裡數著數。
裴燃問她,“你在數什麼?”
“我在數我們班能有多少人進初中部。”
裴燃無奈,他掰正湯淼的身子。
“你數這個乾嘛?分彆是很正常的事。”
湯淼皺著眉頭,也不開口說話。
裴燃察覺到她情緒不好,以為是孟明軒的離開,讓她一直鬱鬱寡歡,所以才這麼珍惜僅有的同學。
他其實並不在乎這些,隻要湯淼不和他分開就行了。
但是看她如此不高興,裴燃忍不住道,“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領峰的初中部?”
現在領峰初中部在另一所校區,離彆墅區有點遠,不過他們今天是司機開車出來,所以並不怕。
湯淼點點頭,“好”。
她也挺好奇初中部,畢竟是之後三年時間學習的地方。
兩個人一起坐著車,來了初中部校區。
她和裴燃在校區裡閒逛著,還在操場上散步一圈。
這時一個足球突然從他們頭上飛過,一直飛了快二三十米遠。
一個穿著白色球衣的男生在遠處接住了球,還衝他們大喊著,“抱歉啊同學!”
湯淼遠遠地望了過去。
太陽熾熱,陽光是如此刺目。她隱隱約約看到那個男生似乎有點眼熟。
裴燃手遮在她額頭上,“到中午了,走吧,該回去吃飯了”。
湯淼還歪著腦袋看著那個男生,裴燃一把拉著她。
她隻好轉回頭,不再去看。兩人一齊從門口離開。
這時這邊傳球的人跑了過去,“嘿,容耀!剛剛那個妹子,長得可真好看啊!應該跟我們一樣,都是新生。”
容耀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似乎對這個事並不怎麼感冒。
他拍了拍那人的胸脯,“走了,太陽這麼大,曬死了”。
說著,就往脖子上掛著汗巾,大步往外走。
後麵的人追趕著,“欸,容耀,等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被榨乾了,真的一滴都不剩了。加更,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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