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淼將手裡的作業一股腦地塞到戚禾懷裡。
她揚揚頭,打算瀟灑地離開。
“湯淼。”
戚禾突然喊住了她。
湯淼轉過頭，好奇地望著她。
戚禾輕咬著下唇,她扯著裙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湯淼也不急，一直等著她開口。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
兩人同時往鐘聲的地方看了看，湯淼向她抱歉一笑，轉身往九班去。
戚禾著急地脫口而出，“費榮他這個月要出國留學了嗎？”
雷聲轟鳴，閃電隨後而至，整個走廊的燈都閃爍了一下。
湯淼愣住。
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十班的班主任在不遠處,手裡翻著課本,朝她們走過來。
戚禾看見後,心裡焦急，嘴裡疾速說道,“我聽其他同學說的。之前容耀告訴我,校足球隊下學期還有個比賽,我想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說完，十班班主任已經看到了她們。
他麵色出現怒氣，“上課鈴都響了,戚禾還不回教室上課？”
戚禾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下去，她朝湯淼看了一眼，連忙往教室裡走去。
這時，雨忽然又下大了，劈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
湯淼懵懵地坐回了座位。
老師站在講台上,說了一句，“所有同學翻到課本第八十八頁。”
湯淼走著神，裴燃察覺後，筆頭往她眼前揮了揮。
“在想什麼？”
湯淼回過神來，她問道，“裴燃，費榮這個月要出國留學了嗎？”
裴燃眸色一怔，薄唇微張，“出國留學？”
湯淼便知道他也被埋在鼓裡。
“這節課之後就放學了，明天又是周六，我們放學後去問問他吧。”
裴燃微沉了下巴。
直到下課鈴響後，湯淼和裴燃早就提早收拾了書包，他們一起去了十班，緊接著把費榮叫到了走廊外麵。
費榮表情也很凝重，湯淼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這件事。”
這一句讓湯淼知道事情板上釘釘了。
她擰起眉頭道，“為什麼這麼突然呢？”
她心裡有點悶悶的，孟明軒離開之後，又一個從小到大的夥伴也要離開了。
她想，難不成最後大家都要離開嗎？
嘴角不自覺撇了撇。
裴燃握住她的指尖，讓她聽費榮說。
費榮這時候也似乎體會到了孟明軒當初的難於啟齒，這件事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開口。
但該來的還是要來。
“還記得嗎？我跟你們說過，明年春天會有國際青少年足球賽。我想去參加那個比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湯淼感覺他眼睛裡迸發著光，是一種強烈的渴求。
“你們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踢足球，但是要想參加這次比賽，我必須要去國外讀書，領峰沒有參加國際賽的資格。”
“我也跟我爸媽說過這件事，他們也很支持我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所以我想著等參加完明年春天的比賽，我就回來。”
說到這裡，他又轉頭看裴燃。
“裴燃哥，你之前不是跟明軒說過，高中的時候大家讀一個班嗎？我高中一定會回領峰的。”
裴燃微掩著雙目，他意外地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似乎對費榮要離開的事情，他也有種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湯淼頓了好一會兒，才道，“費榮，你去吧”。
裴燃猛地抬起頭，目光落在了湯淼的側臉上。
湯淼翹起嘴角，臉上甜美的酒窩深陷下去，道，“你不是過說足球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嗎？人可以一天不吃飯，但你不可以一天不踢足球。”
“如果是這樣，那就去吧！”
費榮抿了抿唇瓣，聲音充滿欣喜，“湯淼姐姐，謝謝你。”
湯淼眼睛彎了彎。
裴燃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他不明白湯淼為什麼能說得這麼輕鬆。
明明她是幾個人中最舍不得每一個人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異樣感。
“你跟餘詩懷說了嗎？”
費榮臉上的表情一僵，露出苦惱來，“我還沒說，你們也先彆跟她說。我……這個周末再找個機會跟她說。”
除開裴燃，費榮和餘詩懷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
餘詩懷在十班過得並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班主任太過嚴格，還是因為班級風氣本來如此，十班裡存在一條打不破的鄙視鏈。
出身良好的餘詩懷意外地在十班人緣不好。費榮怕自己一走，餘詩懷在班裡就沒有說話的人了。
湯淼點點頭。
等費榮走後，湯淼和裴燃才一起回了彆墅區。
這周末又是下連綿大雨，道路又被淹沒。學校給培訓隊裡的每位同學發了短信，讓他們不用去學校上課了，自己在家做卷子就行了。
照理湯淼應該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