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淼,如果你在外麵安好,就給我們報個平安吧。我們大家都很惦念你。”
說著,他也將手裡的啤酒全部喝了個乾淨。
孟明軒微抬起濕潤的眼,看向裴燃。
裴燃一直微垂著眼瞼,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孟明軒依然記得,當年他親眼看到裴燃發瘋的樣子,知道湯淼離開後,他連著五天五夜沒睡覺,到處找湯淼。
大家也跟著一起找。
所有人翻遍了整個金陵市,來來回回找了很多遍,都沒有她的影子。
她好像也不是坐的大巴車或是高鐵,機場也沒有她的登記信息。
整個人就像空氣蒸發一樣消失了。
唯一一條線索是,有監控錄像拍到了她在一個加油站的小超市裡買吃的,小姑娘擠在人群裡,還是個很模糊的畫麵。
但是那個加油站裡的車來來往往,道路也是四通八達,壓根也不知道她坐上的哪輛車,走的哪條路。
能找的大家都找了,還是杳無音信。
孟明軒還記得,高一開學的第一個學期,裴燃休學了,整日往警察局裡跑。
搜索全國叫湯淼的人,個個排查,卻沒一個是她。
又查了於如蘭的信息,才發現壓根沒這個人。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湯淼和於如蘭竟然都是黑戶,因為湯淼從小到大讀的都是民營學校,所以並沒有硬性要求她上交戶口本複印件。
他們猜測過,也許湯淼有戶口,隻是上麵並不是湯淼這個名字,於是他們又找了於淼這個名字。
但,還是沒有符合她身份的信息。
警察也說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找到她,隻能列為失蹤人口。
那一刹那,孟明軒看到裴燃崩潰了。
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可怕,雙目布滿紅血絲。
要不是當時幾個警察按住他,孟明軒覺得裴燃就要黑化了,就像一些漫畫裡演的那樣。
自那之後,裴燃脾氣就變得很古怪了。
他不允許任何人說湯淼不在了,整個人變得異常冰冷。
對待他們幾個發小還稍微好點,對待其他人完全不留情麵,說走就走。
好像湯淼走了,就把他生命裡所有的光和熱都帶走了。
孟明軒忍不住抽泣,他抓著裴燃的袖子,“裴燃哥你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裴燃隻是微抬起了眼皮,看著他,眼神漆黑又空洞。
一滴淚都湧不出來。
孟明軒心口很痛,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起來。
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其他三個早就各樣昏睡著,早已不省人事。
孟明軒臉上兩抹紅色的酒暈,淚痕還沒乾。
他抱著酒瓶向裴燃喃喃問道,“裴燃哥,你為什麼還會每年讓大家聚在一起呢?”
明明每一次,你都很難過。
大家都在,隻有她不在。
裴燃薄唇微張,嗓子帶著啞意,“她說過希望大家每年都聚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嗎?
孟明軒又忍不住抹了一把臉,手裡的酒瓶滑落下來。
哐當——
摔成了玻璃碎片,留了一地的泡沫。
孟明軒覺得整顆腦袋都很暈,視野模糊。
他隻好頭歪著桌上,追憶著過去,“她一直都像個姐姐照顧著我們,無論我們誰有點事,她總是會第一個出頭。”
“整天傻乎乎的,明明什麼都不懂,還那麼執著地‘保護’我們。”
“我還記得那年她把許飛虐得不成樣子,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彆人都以為是許飛讓著她,但是我知道她是真的很厲害。”
說到這裡,他癡癡地笑了起來,裴燃眸色微閃,目光緩緩落到他的臉上。
孟明軒沒有察覺,繼續說道,“我早就知道她跟我們都不一樣,明明很明顯的事情,大家都沒發現,隻能說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
裴燃眸底霧氣漸濃,嘴角越抿越緊,他目光又落到地麵上的玻璃碎片。
心裡的戾氣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手慢慢向那兒伸去。
孟明軒依然毫無察覺,他又換了一個姿勢,將手枕在腦袋下,帶著哭腔,“她這些年應該過得很難吧?”
裴燃手驟然一鬆。
孟明軒又嗚嗚地哭起來,“為什麼她就是不告訴我們呢?”
說完,他好像又自言自語起來,“湯淼姐姐,你回來吧!隨便你在學校吃肉餅還是吃榴蓮,我不會管你的,就給你一個人開後門,你說好不好啊……”
餘詩懷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淚。
孟明軒扭動著身體,很快地睡了過去。
裴燃驀地一下靠在椅背上。
室內幾個人歪歪倒倒地躺著,隻有他還清醒著。
他朝著天花板的水晶燈看去。
夢幻的燈光,透著色彩斑斕,就像是做夢一樣。
你到底去了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不要以為我就是個莫得感情的碼字機,我也是邊哭邊碼字的,幾次哽得寫不下去。我會給他們一個好結局,這篇是he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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