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那個姐姐真的很漂亮,你不考慮考慮?”
不知死活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現在溫言希的嘴合適不過。
逄賀川猛地頓住,陰惻惻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下沉,幽深的眸盯住溫言希,又冷又厲。
溫言希嚇得一哆嗦,後知後覺她剛才說錯了話,踩到逄賀川雷區。
她心虛低頭,絕望地想,她到底哪兒又得罪小叔叔了。
逄賀川冷笑:“溫言希,你彆念大學了。”
溫言希明顯感覺到逄賀川鋒利的眼神寸寸剜過她的臉,她後背冒冷汗,頭都不敢抬一下:“為,為什麼?”
明知不應該問,可她怕逄賀川是真不讓她念大學了。
逄賀川冷臉嘲諷:“你不乾紅娘,屈才了。”
溫言希不吱聲了。
溫言希想不明白逄賀川在氣什麼,但逄賀川這個人脾氣陰晴不定的,她沒必要去猜他心情,反正也猜不透。
那麼漂亮的姐姐,小叔叔都看不上,他這輩子看來是要打光棍了,眼光高的不像個樣子。
但也是他活該。
上車之後逄賀川的氣還沒消。
剛才那個英國佬鬨那麼一出,純粹是給逄賀川心裡添堵,而溫言希這隻呆頭鵝木木愣愣的反應無疑是給他添了一把火。
心氣不順的逄賀川看誰都不順眼。
很不幸,正對逄賀川前方安安靜靜專心開車的周傲成首當其衝。
安靜到落針可聞的車內,逄賀川大爺似的幽幽開口:“周傲成,你腦袋怎麼這麼大,看得人心煩。”
來歐洲這麼長時間,這是溫言希第一次聽到阿成的全名。
雖然沒看到周傲成正臉,不過溫言希明顯看到周傲成在莫名其妙被逄賀川罵了一句之後,脊背僵住幾秒。
“對不起,賀哥。”
周傲成縮著肩,把腦袋低下去一些,儘量不妨礙逄賀川視線。
逄賀川隻罵了周傲成一個,但溫言希卻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在慢慢迫近她。
小叔叔這什麼臭脾氣,怎麼古怪成這樣?
腦袋大也要被罵?
溫言希頗為同情地看了眼阿成哥的背影。
阿成哥掙點錢真是不容易,天天要跟這麼一個變態共事,最慘的是逄賀川還是阿成哥的頂頭上司。
逄賀川隨意一瞥看到角落裡的呆鵝縮成小小一團,整個人幾乎已經貼在門上,看他的表情跟見鬼了沒什麼差彆。
心氣更加不順。
逄賀川:“煙。”
周傲成從扶手台拿出一包煙往後遞。
逄賀川撕開包裝紙,敲出一支煙叼在兩片唇瓣間,點火的一秒,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沒好氣地把嘴裡還沒點燃的煙連著那一包煙都往扶手台一摔,打火機也被扔了出去。
咚—
一聲悶響。
打火機砸進副駕座椅。
逄賀川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車內本就安靜的氣氛更加詭異。
周傲成後背一陣一陣發冷汗,還不忘時不時從後視鏡留意逄賀川。
溫言希也沒好到哪裡去,身體緊緊貼著門邊像是隨時要跳車。
人在處於危險中時第六感總是格外的敏銳。
好比現在,溫言希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但她始終不敢抬頭。
她以為她不抬頭,逄賀川的無名火就不會燒到她身上,然而事實證明,她太天真。
下一秒,逄賀川陰狠的眼神盯住角落裡的她:“溫言希,你什麼時候啞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溫言希一骨碌抬起頭看向逄賀川:“什,什麼?”
他莫名其妙在說什麼?
她怎麼完全聽不懂。
逄賀川大手一伸把人扯過來:“老老實實坐好,敢跳車我打斷你的腿。”
溫言希更加聽不懂了。
她什麼時候要跳車了?
不過她沒膽子為自己辯駁,哪怕一句。
她知道現在的逄賀川就是個炸彈,一點就炸,她沒傻到去惹逄賀川不高興。
回去這一路溫言希都在琢磨逄賀川到底為什麼生氣,總不至於是因為剛才那個英國男人想把女兒介紹給他,所以他生氣?
溫言希漫天漫地胡思亂想,絲毫沒注意到逄賀川剛才那一扯幾乎把她扯到身邊挨著坐。
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拳頭的距離。
車內安靜不過三秒,周傲成一腳急刹差點把溫言希整個人甩出去,要不是逄賀川及時伸手攔了一下護住她,她腦門得撞個大包。
不等逄賀川發火,周傲成先道歉:“對不起,前麵有人闖紅燈。”
在歐洲,闖紅燈這事不稀奇。
歐洲人對紅綠燈,對交規都沒有國內那麼敏感。
小時候溫言希跟著家人來歐洲旅遊,她乖乖等綠燈,結果旁邊的外國人一看路上沒車就闖了過去,臨了還讓溫言希跟著闖紅燈。
逄賀川扭頭先確認溫言希沒事才說:“腦袋大還阻礙你視線了是吧?那麼大一個人闖紅燈你看不著?還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