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還有這麼實誠的人,夏年十分感慨。
她向來都是不忍心欺騙老實人的。
於是她非常認真地說道:“真的。”
挑染小黃毛都傻眼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豬隊友露出了大喜過望的表情,然後掏出了一隻筆讓這女孩在他的胳膊上簽名。
這女孩也不含糊,還真簽了,定睛一看,簽的還是阿拉貝拉這個名字。
小黃毛:……演戲演全套是吧,你也挺敬業的。
夏年把筆遞給了小藍毛:“不客氣,很多年沒簽了,生疏了。”
小藍毛歡天喜地,開開心心地抱著自己的手臂,像是恨不得親上一口。
小黃毛實在是忍無可忍,說道:“他之前做義體手術的時候把腦子搞壞了,有點不太聰明。”
夏年隨口說道:“哦,那他們肯定賠了不少錢吧。”
小黃毛說道:“賠錢?哈哈哈,小丫頭,你還太嫩……咳。”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跑題了,他連忙一個急刹車把話題給扯了回來,“怎麼樣,對我們公司提供的崗位有興趣嗎?”
夏年從他的手裡接過海報,仔細地欣賞了一下海報上阿拉貝拉。
……嗯,她當年可真漂亮,不愧是花了足足倆小時捏出來的頂級臉。
一邊看著,她一邊漫不經心問道:“包吃包住?”
小黃毛一聽,心裡覺得沒準還真的有戲,便咧開嘴笑:“當然。”
“入職都沒有筆試麵試嗎?還有資格審查之類的?”
“那是對庸人的。”小黃毛眼睛都不眨一下,說道,“你是天生乾這一行的,不需要。”
這樣一句恭維還拿不下你?小黃毛得意地歪了歪嘴,果然看見這女孩兒臉上露出了天真愚蠢的笑容,站起來迫不及待道:“那我們走吧!”
……然後不出所料的,夏年被堵在了沒有監控的巷子裡。
哪怕是在第六區,找到一個適合堵人的巷子也沒那麼容易。
在臨星城規劃局總部的圖紙上,每一條街道都如同外科醫生的手術刀切割開的一樣,筆直、精準、一絲不苟,將城市的土地分成無數破碎的街區,按照不同片區功能嚴格劃分,將現代主義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但城市終歸是給人居住的,第六區的居民相對來說錢包並沒有那麼充實,也沒有那麼講規矩,於是,一些較為狹窄的、居民區建築間的巷子就成了各類垃圾的堆放所。
居民們沒空、也沒精力清理,他們當然也不會出錢讓保潔公司來清理,於是垃圾越堆越高,堵在四通八達的巷子間,硬是將其切割成了兩個背對背的死胡同。
此時此刻,夏年的背後就是這麼一堆改變了城市交通布局的……垃圾堆。
廢棄金屬、電纜和徹底熄滅的廣告牌橫七豎八地堆著,甚至還有報廢的義肢和機器人的屍體,以及各種易拉罐和罐頭盒,組合成了一個規模浩大的鋼鐵亂葬崗。
“好了,女孩兒。”小黃毛說道,他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換了一副嘴臉,消瘦的右腿在寬鬆的褲腿裡麵晃來晃去的,嘴巴歪著露出了八顆不是太整齊的牙齒——其中有一顆還在閃著霓虹色的光,活脫脫一個審美不太健全的人給自己上的新時代大金牙,“入行先交五萬塊錢的介紹費。”
夏年:……
為什麼你們覺得,一個大街上到處找工作的女孩會交得起這五萬塊錢?
“交不起是吧?交不起就把這份協議簽了,跟我們去做手術。”小黃毛掏出一份“自願轉讓腎臟”的皺巴巴的協議書,凶神惡煞。
夏年頓時慌張道:“嘿,你們乾什麼?剛才說好的不是這樣!”
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很好地取悅了小黃毛,他立刻尖聲笑了起來:“剛才說好什麼了?說好帶你入行進軍娛樂圈?我們可沒有食言,隻要你交了這五萬塊,我們馬上帶你入行。這樣的好機會可不多見!反正少一顆腎也不影響你上舞台,對吧?”
夏年似乎是被嚇到了:“那我不入了行不行?”
她後退了兩步,看樣子是像要溜,但背後是死路,於是臉上掠過慌張之色。
小黃毛得意道:“我們都投入了人力物力了,你想溜就溜?問過我們沒有?”隨後他對自己身邊的藍毛說道:“去,把她抓住。”
小藍毛一臉疑惑:“我們為什麼要抓阿拉貝拉?”
小黃毛:……
夏年:……
夏年沉痛道:“黑診所害人啊,你們真的不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