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順著他的力度將手臂動了一下,化解了記錄板上的力道,毫發無傷地走出了病房。
溫澤瞪著眼睛看著她這一手,心裡暗自有點吃驚。
……一個感染科義體醫生,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竟然有這麼嫻熟的化力技巧?
他又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帖子,說實話,哪怕是以他作為一個雇傭打手的視角來看,這個女孩應對失控體時的躲閃和出手角度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看著夏年走出病房的背影,他忍不住恨恨道:“你們不過是治安管理局和醫藥公司的狗罷了,把我們關在診所裡麵,每天從我們口袋裡掏錢——我們花錢買你們的義體,拚命為你們工作,染病了沒法賣命了,還得被你們用感染抑製劑的名義,再剜掉身上最後一點油水!”
夏年沒有回頭。
溫澤接著說道:“遲早有一天,你們這幫豺狼會把我們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吃乾抹淨,所以好好感謝我們吧,是我們這幫倒了血黴的感染者,在拿命讓你們賺錢!”
夏年關上了病房門。
【……我的工資就一個月五千,他是覺得我能靠這點錢發家致富嗎?唐恩診所的感染抑製劑全都是進貨價出售的,診所也賺不到錢啊。】她說道,【既然大家的命都不怎麼值錢,這世界上到底誰在賺錢呢?】
【好問題。】係統說道,【你在第一區第二區呆過那麼久,應該知道答案吧。】
夏年搖了搖頭:【知道也沒用,改變不了。】
然而就在此時,她的心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道:
真的改變不了嗎?
然而這個聲音轉瞬即逝,如同一個錯覺,一團煙霧。
是啊,她畢竟已經努力了那麼多次了。可這個遊戲太難了,太難了,敵人太強大了,她一直在失敗,看不見翻盤的希望。
……不過,這不是夏年現在應該思考的問題。
她在完成了查房和感染程度評估之後,又再一次路過了昨天救下的那個病人的病房。
好巧不巧,老唐恩剛好從裡麵走了出來,抬眼看向她。
“……他怎麼樣了?”夏年沒忍住問道。
老唐恩抬起眼睛瞥了瞥她,輕哼一聲:“他放棄治療了。”
夏年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老唐恩繼續說道:“明天就把他的感染抑製劑停了吧,留在診所觀察一段時間,沒問題就放他走,有問題的話……就移交治安管理局感染者控製部。”
看著老唐恩離開的背影,夏年像是被釘住了,半晌沒有動靜。
【……我想,】她說道,【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唐恩醫生總是如此憤怒了。】
【你得快些適應。】係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然,你是沒辦法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的。】
【是適應,還是麻木?】
【沒什麼區彆。】
【停了感染抑製劑,他的症狀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消下去。】夏年說道,【……他隻會把自己拖死。】
【但你也沒有辦法,不是嗎?】係統說道,【你能自製一個簡單的EMP手雷,但你能自製感染抑製劑嗎?】
夏年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升級讓你進步了不少啊。】她說道,【當初你都不認識EMP。】
【以前我隻是個半成品。】
【那你現在是完成品了?】
【依然是半成品。】係統說道,【所以,你能自製感染抑製劑嗎?】
夏年沉默了。
係統也陪著她一起沉默。
實際上,夏年並不是沒有辦法自製感染抑製劑,隻是……這種藥物之所以昂貴且稀少,一針售價可以達到一千元以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