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不是專業咒術師(2 / 2)

酒店地板上詭異的農田,緩緩消弭在黑色的影子裡。原本位置的地板與地毯,依然是纖塵不染的模樣。

西格瑪還是一臉憂慮與審慎。

“你有沒有發現,周圍的植物都不見了。”站在酒店房間外的走廊裡,西格瑪注視著一個花盆沉聲說。

“有嗎?這裡原來有植物嗎?”禪院曉同樣走到西格瑪旁邊,對著這個角落裡的、空空的花盆陷入沉思。

西格瑪:“有的,你昨晚沒觀察到嗎?”不僅這個花盆裡有一棵很高大的草,旁邊台上原本也有一些鮮花,現在都隻剩下瓷瓶和花盆土了。

禪院曉與西格瑪,兩個人麵麵相覷。

禪院曉:我觀察這個乾嘛……

西格瑪:為什麼連這個都不觀察……

雙方都從各自沉默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絲震驚與不解,隨後西格瑪眉頭一皺,耳朵動了動,旋即,西格瑪立刻走向這條回廊儘頭的拐角處,靠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往那個方向探看。

同時,給禪院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禪院曉沒休息好,靠在牆邊蹲了會兒,眼睛看著花盆裡仿佛被人翻過的土壤。這裡麵似乎有一些殘存的微薄的咒力痕跡。用幼時在家族裡學的專業詞彙來說,叫殘穢。

應該是咒靈吧……他想。

抬起倦意的雙眸,禪院曉的目光在周圍的花盆與瓷瓶上慢慢地掠過,發現那些地方都有殘穢。

或多或少。那就是有咒靈活動過的跡象。

西格瑪說的危險,是咒靈?

禪院曉靠著牆蹲在地上,麵前緩緩排開一列植物,棉花、西瓜投手、土豆地雷、豌豆射手、窩瓜、魅惑菇。既然那種咒靈疑似會被植物吸引,那就試試看吧。

西格瑪轉過頭來,西格瑪語塞。

西格瑪又轉回頭觀察那邊的情況,他剛剛似乎聽見一種如同自喉嚨深處散發出的詭異又厚重的低吼聲。但現在看的時候又完全不見那種怪人的蹤影。也可能是他的神經過於緊張了。

西格瑪凝眉,轉回頭又看向禪院曉。

隻這一眼,西格瑪瞪大眼睛,立即出聲提醒:“你背後……”

禪院曉聞言轉頭,一頭臉色發青、毛發稀疏的僵屍低吼著,乍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呃啊啊……”

原本略顯淡漠的雙眼驀然睜開,兩手撐在地板上,單薄的身體疾速往後退了退,寬鬆的和服款式睡衣搭在地上。然後又扯了扯衣服的下擺,怕被僵屍踩到。

那頭僵屍低吼著,鐵青的臉上掛著一大一小兩顆不對稱的慘白的眼珠,牙齒也掉落了許多顆。

不過身上的衣服倒是挺完整的,是棕色的西裝外套與紅色條紋領帶,深藍色的褲子、棕褐色的皮鞋。在其中一條褲管的中央,因為褲子的破損,而裸露出一條乾枯得不像樣的腿,像是已經萎縮了。

西格瑪的大腦飛速運轉,因為他看見僵屍撲向禪院曉。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禪院曉的雙手在麵前結印,影子裡射出一棵巨大的樹乾,直接將僵屍轟向了對麵的牆壁。酒店的牆壁直接捅穿,好在牆壁後麵是建築的外部了。

“……”禪院曉沉默了。

他隱約好像看見,窩瓜比他更先一步,把僵屍給壓死了。是錯覺嗎?但是剛才擺地上的窩瓜確實不見了。

禪院曉看著牆壁被砸出的大洞。

他默默起身過去,慢條斯理地把樹乾回收進影子裡。其實,好心的咒術師不能在普通人麵前隨意使用咒術,必須要使用[帳],也不能隨意在外麵搞出大動靜。

但我是黑手黨啊,黑手黨肯定是不管這些的。

禪院曉:大拇指.jpg

他無視了牆壁的大洞,也完全沒有要向任何人留下任何解釋說明的意思,隻是留下一捆足額賠償的現金。

“就是剛才那種青色的人,酒店裡還有很多。”西格瑪凝眉,從回廊的儘頭處,向禪院曉的方向走回來。

“那應該是僵屍。”禪院曉道。

在樹乾撞穿牆壁的動靜引來旁人之前,兩人十分默契地離開作案現場。西格瑪說:“我早上去餐廳吃飯,發現這家酒店裡有很多僵屍在遊蕩,但彆人好像沒在意。”

西格瑪一度懷疑,僵屍難道其實是人類社會的正常現象嗎?是他太過敏感了嗎?為什麼其他所有人都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後來他才反應過來,其他人好像看不見僵屍。

“看起來是僵屍,但本質應該是咒靈吧。”禪院曉解釋道,“簡單來說,擁有咒術天賦的人,可以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長相奇特的咒靈、術式造成的效果。”

“人類的負麵情感會產生很多威脅到人類生存的咒靈,這種僵屍咒靈有可能是因為人類對植物的恐懼而誕生的,更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小型特定植物。”禪院曉閒庭信步,往外麵走去。

西格瑪一邊聽一邊點頭,默默地記住了所有的知識點,並且由衷地感慨:“禪院,你懂的好多。”

禪院曉:“都是我瞎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