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們尋到魔修,交手一番後,他們自知不敵也無力逃脫,便毀了王家主的魂魄殘屍,又催動秘術自儘了。”
所以算下來,這一趟顆粒無收,連聖印線索是否真實存在也未可知。
淵清真人皺眉,隨後歎氣:“罷了,若是這麼容易,那幫魔修也不至於苦尋百年無果。”
說完正事便也不想再看見糟心徒弟,揮了揮手:“回你的飲羽峰吧。”
趙離弦自是頭也不回。
飲羽峰距離主峰較遠,與其他幾大呈拱衛之勢的山峰相比,顯得孤立不合群。
好處是清靜,壞處是過於清靜,不過於趙離弦來說剛好。
飲羽峰的人不多,除了他這個主人外,隻有三兩侍修負責一些必要的俗務。
見趙離弦歸來,女侍修白羽趕緊迎上來道:“神君。”
趙離弦點了點頭:“她人呢?”
白羽垂眸順眼:“那位王姑娘說自己路途勞頓,已經要了房間歇下了。”
“神君可是要見她?”
趙離弦:“不用,明日再說吧。”
說完便也回了自己的寢殿,白羽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多說一個字。
在飲羽峰做事,要緊的是話少,除非必要對話,其他時間能把自己當啞巴就把自己當啞巴。
其次是不顯眼,如若能讓神君將你當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般略過,那便是修為大成了。
極致的小心自然也相應了極致的收益,飲羽峰資源豪綽,神君也大方,他們這些侍修對自己的位置自然分外珍稀。
第二日一早,趙離弦將逸散運行的靈力攏入元嬰之中,睜開眼劃破法界走出房門。
感應之下,發現王淩波竟然還在睡。
昨日她可是在廣庭之中麵臨了那麼多修士的窺探,數不清的神識以挑剔鄙薄的姿態將她掃了有掃。
其中不乏元嬰期甚至化神期的強者,若是一般人單是麵對這麼多修士都能嚇破膽。
這女人竟還能睡得安穩,看來他的選擇沒錯,是個膽識過人的。
正欲去叫醒他,趙離弦感到幾縷氣息漸進,是同為師父親傳的幾個師弟妹。
思索間,幾人身影已經落到了麵前。
為首的宋檀音到現在眼眶還有點紅,神色有些彆扭,不如平日見到他舒展雀躍的樣子。
她開口道:“師兄,一夜可好?”
話裡不掩埋怨。
薑無瑕和玉素光神色有些訕訕,榮端倒是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滿,不過倒也沒當即落她臉麵。
宋檀音脾性一貫坦蕩直白,也不拘表現自己的某些缺點。
不滿的質問道:“師父已經跟我說了,他雖沒來得及親口說出定親的事,可師兄你分明已經聽懂弦外之音。”
“你早心知肚明,若不願與我成婚,拒絕師父便是。或是這一個月期間,你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告知於我。”
“我宋檀音並非隻顧一廂情願的人,師兄何須當眾下我臉麵讓我知難而退?”
“在師兄眼中我是那等嘗到屈辱才知道識趣的麻煩嗎?”
從小到大的情誼,宋檀音這番指責有理有據,便是榮端這種拿一雙挑剔眼審視對所有大師兄有意的人,也挑不出錯處來。
此番風波中,宋檀音確實是最委屈那個。
趙離弦聞言,看著她笑了笑,接著走近,伸出手放在宋檀音頭頂。
似是要撫摸安撫,可落到頭頂,卻是不輕不重啪的一聲。
另外三人看過去,就見大師兄一下又一下緩慢的拍著宋檀音的腦袋。
那動作說是懲罰又顯得有些親昵,說親昵卻透著上位者將下位者的打算儘收眼底的警告和輕視。
趙離弦拍了幾下後,手放在宋檀音頭頂沒動了。
他開口:“你難道不是嗎?”
宋檀音渾身緊繃,神色煞白,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裡滲出驚恐,仿佛自己的本命元嬰下一刻要被抽出來一樣。
趙離弦接著戲謔道:“宗門的師弟妹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小師妹你。”
“知道為什麼嗎?”
宋檀音此時聽了這話,卻不知是該喜該懼,但她到底驕傲,仍是強忍無形的壓力。
倔強的直視大師兄道:“我自然感受得到大師兄對我的偏愛,否則也不會生出期許,如今聽大師兄承認,那便是我沒有會錯意。”
趙離弦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你這份聰明機敏,永遠在被動中尋求主動的優點便是我欣賞的。”
“師妹你很不錯,便是我自詡傲慢,也得承認你方方麵麵都讓人另眼相看。”
“可惜師妹你也有著一些不太必要的優點。”他低下頭,此時像深潭一樣的眼睛注視著宋檀音。
“就是對所求之事太過執著——知難而退?你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