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問道:“淵清真人今日找你又為何事?”
趙離弦收斂了笑容,臉上露出疲於應付的煩躁:“還是締結道侶,繁衍子嗣那套。”
說著睨了王淩波一眼:“你可是承諾過還我一個清靜耳根,近日怎麼不見你動作。”
王淩波對此詰問不以為意:“我到底凡人之軀,且在此毫無根基,自得花費時間做些準備。”
趙離弦倒也認同這個理由,隻不過他本性並不像對外偽裝那般有耐心,催促道:“存簡除了可以調動各峰資源,也算我的印信。”
“你拿著它,想方便行事,或是招攬一些鑽營之徒不在話下,你大可方便行事。”
王淩波見他對外物散漫至此,半開玩笑半是試探道:“那不若把飲羽峰的庶務也交與我打理?”
不料趙離弦想都沒想道:“吃力不討好的事你想做便做。”
說著就召了白羽過來:“飲羽峰的管事內牌給她。”
白羽一怔,抬頭飛快了看了趙離弦一眼,咬了咬唇動作卻毫不遲疑的將玉牌雙手奉上。
王淩波接過,衝她笑笑:“多謝,今後還是得勞煩白姑娘協理。”
白羽屈膝退下,手上卻攥緊。
離弦神君身世不凡,地位尊崇,一人獨享一峰又生性喜靜,所以峰內打理之人寥寥無幾。
但人少不代表飲羽峰的配給低,相反日常的維護修繕,峰內產出進購,都是一筆龐大的定期開銷。
更兼離弦神君修為不凡,又頻頻涉險探境。他機緣奇佳,在外遊曆所得除了本身得用之物外,自然還有一大批不便隨身攜帶,置於飲羽峰內藏的。
其中數量之巨怕是連他本人都忘了。
這般偌大一個飲羽峰,掌管調配之權竟真的交給一個凡女。
莫說白羽,便是王淩波都沒料到會這麼順利,但還是順勢說出了自己找好的理由。
“雖有存簡在手,但我一個凡人所需之物到底有限,頻繁與人接觸反倒讓人忌諱。”
“倒不如借著打理飲羽峰俗務之便,與各峰自然往來。”
趙離弦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你有成算便好。”
在他看來王淩波固然有私心,論本事手腕卻不用質疑,總歸他的飲羽峰隻有內侍三兩個,一應事務不存在利益牽扯。
王淩波既想掌控些資源在手好增添底氣,倒也無可厚非。餐風飲露的仙君自是不在乎這些。
甚至趙離弦尤覺得不夠讓她積極,還承諾道:“你若能讓師妹師父近日沒空煩我,過幾日我便帶你去散修集市看看。”
王淩波自然眼睛晶亮,露出向往期待之色。
第二日一早,王淩波起床打理後便叫來白羽,讓她陪自己去藏庫走一遭。
白羽將她帶到一個山洞前,示意她將管事玉牌放在洞口石門上,巨大的石門上繁複的陣法隱去,左右打開。
王淩波徒步走了進去,發現裡麵空間大得驚人,裡麵的黑羽木打造的陳列架橫縱排列,一眼看不到頭。
白羽道:“此間還有神君設下的簡易傳送陣,若要取用這裡的物件,無需次次都進出藏庫,在上方房間輕點造冊玉簡,便可傳出。”
王淩波點頭,修士之便,自是凡人所不及。
雖是趙離弦不屑隨身所攜之物,但裡麵的天材地寶著實不少,大多是王淩波叫不出名字的。
她甚至還看到了青槐等人視作救命稻草的逆散蒲英,看品相年份遠在青槐那株評級之上,而這裡有好些,就那麼隨意的仍在藏庫一角。
走了半天,王淩波也不過囫圇看個大概,還有半數的陳架沒有看完,不過對這裡也勉強心裡有數了。
便與白羽一同離開,回到了峰巔的住處。
隻是她一回去,便看到葉華濃已經等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木盒,倒是比王淩波想的還要來的早。
王淩波支開白羽,引葉華濃坐下,笑道:“這便是凡人之體也能受用的駐顏丹?”
葉華濃將盒子遞過來:“是,王姑娘服下此丹,在生命油儘燈枯前,都能維持如今容色。”
這可保一世青春的神藥,王淩波接過僅是看了一眼,便擱置一旁:“辛苦了,我從未懷疑葉管事之才。”
“不過想來葉管事現下比起駐顏丹的成效,更想知道的是青槐姑娘暴斃之因吧?”
葉華濃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想知道王姑娘是通過何人將根須靈液注入青槐體/內的。”
王淩波注視著她的眼睛,隨即露出一個有些許詭譎之意的笑——
“那根須靈液,不是玉姑娘當著你我二人的麵,注入青槐體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