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莫說王淩波來了興趣,就是趙離弦也開始打量攤子上的這些精巧首飾。
王淩波拿著那個玉蟬:“雖然對我無用,倒也可以收著,贈與堂兄。”
接著又拿起一枚梅花樣式的血玉簪,問攤主:“這又有什麼講究?”
攤主笑眯了眼:“姑娘且看,這玉簪頂端封入了火靈法陣,如冰水土等靈根的修士,難以施展火術,又恰逢不便時用得著。”
“此法陣以靈力為驅,大小威力自控,比火符方便耐用,比火屬靈石特質的法器便宜。”
王淩波自是拿下了,接著看到攤主手裡正在編織什麼東西。
便問道:“你手裡的是什麼?”
攤主笑道:“哦,前陣闖遮靈蜘蛛洞得到的一批蛛絲,此物織就成衣,可斂隔絕靈識。”
“可惜我修為不濟,所得蛛絲不過地級品相,數量還不多,遮掩體積有限。”
“於是我便在上麵編入隱匿陣法,乾脆做成發帶,隱於發中藏匿丹藥器物。”
見王淩波興致缺缺,攤主極力推薦道:“姑娘可莫要小看此物。”
“我等散修,出生入死命懸一線是常事,若運氣不濟被賊人逼入絕境,或是一時不查受製於人,身上法寶儘除。”
“那這條平平無奇的發帶裡藏匿的東西,便是一線生機。”
王淩波還沒什麼反應,趙離弦卻接過了攤主手裡已經編織好的一條發帶,隨意塞了一顆丹藥進去,然後神識探查。
片刻後點了點頭,不吝讚賞道:“不錯,此法陣非但隱匿之效絕佳,還會收攬佩戴者發絲中逸散的些許靈力代為遮掩,便是修為高深的大能,若不仔細探尋,也會略過。”
王淩波見修為高深如趙離弦都這般評價,自然是不會放過。
她大方道:“你這裡的我全要了。”
攤主高興得直搓手,卻不好意思道:“這就謝姑娘關照了,隻這遮靈發帶我還需一會兒才編織完,隻消三刻——不,兩刻便可。”
“可勞煩二位稍待片刻?或是二位再去附近轉轉?”
王淩波看向趙離弦:“你還想逛逛嗎?”
趙離弦:“你說什麼笑話。”
王淩波看向攤主:“那你自便,我們等就是了。”
攤主:“好嘞!”
等待的時候,王淩波百無聊賴的看對方將一縷縷蛛絲編織成綢,然後拿出一根金色的絲線穿入,直至織成一個隱匿的陣紋。
王淩波好似想到什麼一般,對趙離弦道:“可會編織發帶?”
趙離弦看了眼攤主的手法:“若你說的是他手裡的這種,會。”
因為剛看過了。
王淩波笑道:“那可否將剩下的蛛絲編完?”
趙離弦以為她嫌棄攤主速度慢了,倒也無所謂抬手幫點小忙。
隻見他指尖輕觸,那些遮靈蛛絲便活過來一樣,循著方才攤主編織的步驟,自發排序引線,最後化作潔白柔軟的綢帶。
幾條綢帶飛回攤主手裡,趙離弦道:“你自己將陣紋編進去吧。”
攤主一看就知道此人修為遠不止金丹,趕緊諂媚應是。
二人走的時候,攤上的物品差不多也清了個七七八八,攤主美滋滋收攤離開。
乘上流雲輦,王淩波將今日戰果擺放在案幾上,倒是頗為壯觀。
見她正新鮮著處處把玩,趙離弦在輦外布下一層結界,便閉眼入定了。
其實兩人私下相處時,若非有事,大半時間都是沉默著互不搭理。
等王淩波新鮮漸退,將物件一樣樣收好時,聽到腦內傳來了一個聲音。
【宿主,宿主!】
王淩波眼神一變,飛速掃了趙離弦一眼。
就聽那個聲音接著道【宿主放心,男主現在神識內斂,察覺不到我存在的。】
王淩波眸光一狠,心中萬般念頭琢磨怎麼儘快拔除這東西。
係統是兩個月前自顧自綁上她的,據它自己所說,它名叫【炮灰逆襲係統】,旨在幫助炮灰攻略男主,取代原本女主的位置。
它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書中男主是趙離弦,而女主就是小師妹宋檀音。
男主因為幼時經曆,導致他封閉內心,遊離於眾生之外。
恰逢師尊逼婚,男主便逃出劍宗,遊蕩數日,接著從凡間帶回一個容貌絕色的女子,試圖以此為由抗拒師尊安排,打消師妹愛慕。
卻不料那凡女心機深沉,當麵柔弱無依,背地裡對女主極儘刺激陷害,最終害的女主身敗名裂,死於男主之手。
但在她死後,男主才驚覺自己對師妹的愛意,從此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以往凡女那些挑撥誣陷,好似瞎子複明般,一眼就看穿。
最終凡女自是承接了男主的愧悔怒火,被扔進淵獄,曆經折磨而死,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至於女主死後恰逢機遇,修為破鏡,以合體之姿風光歸來,再與男主上演一番茫茫追妻路就是後麵的事了。
王淩波初聽這些,隻覺得腦子受到了侮辱。
若趙離弦真是書中那等容易操控的蠢貨,她何至於曆經多年,一點一點的布局。
若她本就是書中的炮灰,那這些年的顛沛流離,改頭換麵,時機算計難道是個笑話?
若這隻是一本荒誕可笑的書,那麼她的家人鄉鄰又算什麼?隨便一滴著墨便可淹死的螻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