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句溫太皇太後開口便是:“這便是讓你束手無策的王氏女?”
宋檀音輕聲:“是。”
溫太皇太後嗤笑,語氣不掩輕視:“活了百年不見長進,沒用。”
宋檀音不忿:“劍宗的絕世天才三不五時就出一個,若我百年隻知勾心鬥角,如何能有今日修為?”
“再者母後又不是不知道,師尊看似護短,實則隻有大師兄被他看在眼裡,大師兄又是個冷心冷情的,師兄師姐們也各懷心思。”
“我在劍宗看似風光,實則獨木難□□王氏女便是再無用,單是她得了大師兄的偏袒,便可將我逼得毫無落腳之地。”
“母後怎能尋我的不是。”
溫太皇太後也知道不能指望她一個早早離宮的人剩幾分本事,搖頭歎息道:“說來說去,還是你容顏不達。”
她抬手,塗著蔻丹的指尖點了點宋檀音的額頭:“我生的兩子兩女,唯你長相最是平庸。”
“你若容色有那王氏女的一半,何至於蹉跎到今日?”
這話說得不算客觀,宋檀音在修界雖不以美貌見長,卻也是擔得起一個清秀佳人,再如何也不至於平庸普通。
且她未測出靈根之時,便深受先帝喜愛,自然是從幼時便生得是玉雪可愛的。
隻不過溫太皇太後向來對子女容貌評價嚴苛,自己又生得是傾國傾城,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也無以為辯。
果然宋檀音臉色立時黑了下去,溫太皇太後見狀猶不見好就收。
反倒責怪:“你這是做何表情?本就不好看,所剩長處不過天真爛漫,嬌俏明朗,正因如此才能得你父皇另眼相待。”
“不管是修界還是宮門,世人對美人總是寬容三分。你皮囊不顯,天生得不了這寬容,便得用性情之美彌補。”
“我教過你什麼?”溫太皇太後盯著宋檀音,神色幽幽的問。
宋檀音臉色扭曲了一瞬,又想到母親的責難,強扯出一個甜笑:“母後說過,以性情為營之人,好似那通透美玉。”
“終身不得示人以瑕。”
溫太皇太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結果你做到了嗎?”
宋檀音緊咬嘴唇,沒有說話。
溫太皇太後涼涼道:“離弦神君不論,他對何人都是如此,你另外兩個師兄呢?”
“方才我們母女執手痛哭之時,薑仙師與榮仙師,神色好似不耐。”
“你是如何做到,親近同門人人都不待見你的?”
宋檀音想解釋:“事出有因的,玉師姐身死,如今我們三人互相猜忌,他們自然對我沒有好臉色。”
溫太皇太後:“那你玉師姐之死是你手筆嗎?”
宋檀音一驚:“自然不是,若真是我動手,受他們猜忌何至於生氣?”
溫太皇太後嗤笑:“彆人乾的事都能臟到你的手,你乾的事還如何洗乾淨?”
見宋檀音緊抿著嘴,看著並不服氣,溫太皇太後了,躺會貴妃榻上,懶懶道:“也罷,如今你是超凡脫俗的仙子,又如何看得上凡人的陰私手段。”
“怕不是說出來還汙了你的耳朵。”
宋檀音見她竟雙手一攤懶得理會自己,心中就急了。
忙坐到母親身旁,注入靈氣替她按捏肩膀。
撒嬌道:“母後說的是,是我愚鈍不堪,是我修煉修傻了,所以這不是回來求母後指點迷津嗎?”
溫太皇太後歎了口氣:“若是你皇姐,何至於讓我這般操心。”
宋檀音眼中閃過一絲厭煩,皇姐已經去世多少年了,母後竟還惋惜當初測出絕世靈根的是她,而不是容貌絕色,心眼活絡最像她的皇姐。
好在她此時站在溫太皇太後身後,對方也看不見她的神情,否則又得挨頓數落。
太皇太後對宋檀音著急上火的事倒是不慌不忙:“放心吧,我同你保證,那王氏女回不到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