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丹薇久不吃辣,到底不敢一次吃得狠了,隨口應了是。
弘曆舀了些燕窩芙蓉鴨放在傅丹薇麵前:“吃些不辣的中和一下。”
傅丹薇看到燕窩芙蓉鴨,便想到賈府吃茄子。一道茄子要十幾隻雞來配,這道菜也不遑多讓。
先選幾隻肥瘦適當的鴨子,隻取鴨胸前的一小塊肉,與七分瘦三分肥的豬肉一並剁成肉泥,加酒與薑蔥水去腥。
取鍋子把肉泥放進去,加用老母雞熬製,過濾掉油星的清雞湯做底,再在上麵鋪上官燕,些許的香菇丁,火腿丁,隔水慢火燉。
這道菜口感層次豐富,燕窩燉化在了雞湯裡,湯就變得粘稠,中和了豬肉丁的油膩,吃起來香氣濃鬱,鮮掉眉毛。
傅丹薇隻嘗過一次,後來就沒再讓廚房做了。先前她隨意吩咐做些弘曆慣常吃的,他們方做了上來。
永璉經常會好奇詢問,這道菜裡麵是什麼,怎麼做的。
傅丹薇希望永璉能懂得人間疾苦,他是皇子皇孫,卻不能何不食肉糜,認為燕窩不過是尋常家常菜,如同乾隆中後期那般混賬。
傅丹薇盯著碗看了會,徑直說道:“多謝爺,我已經飽了,這道菜就算再貴再美味,還是吃不下去。”
弘曆想起傅丹薇除了不喜歡人參,連著燕窩都一樣不喜歡,頓了下犀利地問道:“你認為這道菜太貴重,不吃人參燕窩都是這個道理?”
這兩樣昂貴的補品,沒有數據證實有具體療效,最主要是傅丹薇認為既貴又不好吃,完全是沒有必要。
傅丹薇坦白答道:“是,實在是貴了些,對我來說就跟吃藥一樣,沒人願意每天都吃藥。”
弘曆失笑,虛點著她,說道:“真是……,這些個辣的玩意兒就好吃了?”
傅丹薇笑了笑,說道:“酸甜苦辣鹹,人生五味除了苦我都喜歡吃。我還打算明年在庭院角落種幾株番椒,讓永璉與三格格看著他們成長,觀察番椒苗的變化,記錄下每天的長勢。”
前有雍正在圓明園種地,弘曆不由得神色一凜,淡淡問道:“你想讓永璉種地?”
傅丹薇把弘曆的神色變化看在了眼裡,不禁哂笑,說道:“他這麼小種什麼地,我是想培養他的觀察能力。”
弘曆心想也是,永璉連鋤頭都扛不起來,種地實在是太過可笑。
他想到傅丹薇教永璉學算術,好奇問道:“你為何不教永璉經史詩集,而是教他學算術?”
關於永璉的教育,肯定要得到弘曆的首肯同意,既然說到了這個話題,傅丹薇前所未有的認真,耐下性子解釋。
“經史詩集我學得不好,就不亂教了。”傅丹薇坦白說了,想到邏輯這個詞弘曆聽不懂,皺了皺眉,換成了通俗的話。
“算學能鍛煉人的推論能力,通過算學,能發現每樣事物之間的聯係與規律,往小了說是算賬,比如這餐飯值幾錢銀子,隻會簡單的加減不行。”
弘曆抬了抬眉毛,神色頗為意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來了一段時間,已經與西院富察氏結上了仇。等到弘曆的兒子越多,仇家會更多,她隻要活著,包括永璉,就是天然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