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錢二字在嘴裡硬生生遛了個彎兒,擰巴成不合理的一個顫音,被她改了,“偷師學藝,老師,其他師兄弟很厲害。”她用空著的那隻手比了個大拇指。
她說得謙虛又好學,但牆上歪歪扭扭幾根白色痕跡像是蒼蠅喝醉了蹬的腿兒,顯然說辭和行為二者有一個在撒謊。
吳淵睨了她幾眼:“彆琢磨歪門左道。一力降十慧,劍術是沒有捷徑可走的。我不知道你從前那麼多年都學了點什麼,但你功底太差,修煉不成體係,毫無章法。我的課不像入學考試,不能憑幾分小聰明就應付過去。”
李如臨自動忽略“不成體係”等詞彙裡的貶義色彩,她知道自己這幾斤幾兩,根本沒踏進道法的門,所以老師罵得對。不過,她的耳朵又很敏銳地捕捉到吳淵誇她聰明,認為有理,她果真如此。
老師走開後,聰明的李如臨又眼巴巴巡視半天,沒找到鐘意的對手,沒有人使用銅錢劍。
也許那是稀罕之物,不易得吧。下回找機會問問三角頭,李如臨琢磨。
“篤,篤,篤。”教室牆上的銅像小人在台座上叩首。
“下課了,滾蛋吧。”吳淵轟走這群小兔崽子們,沒一個省心的,也就小路機靈點兒。
李如臨做事磨蹭,慢慢哼著小曲把自己那把新手入門級無名刀的刀尖擦亮,收拾背包。
可能是最近實在有點兒渴望金錢,李如臨唱歌不自覺改了詞。“求神求神,求銀行又求求發法人,求觀音兼職財神,華爾街分到利潤——”這是原先世界一首幾百年的老歌,她在聯邦曆史網上看過經典曲目合集,覺得很悅耳一直放在因特雲歌單。
嘖。忽然有點兒懷念能上網的日子,雖然科研狗沒什麼機會敞開了玩兒,但她很喜歡全息模擬、複古手柄、通感電遊……她的蔚藍色的互聯網發達的家啊,再也回不去了。
李如臨心中大悲,走得挺慢,無意間聽到路送和吳淵的課後對話:“路送,你打法靈活,但底盤不穩撐不住你的想法,這樣下去對上純陽派是沒有勝算的。一會兒去旋梯百殿的閣樓找我,繼續練。”
“不會吧……哦不不,我沒意見,師父英明,師父手下留情。”
聽著路送一口一個“師父”,李如臨有點兒茫然惆悵。
路送提過他也是特招生,吳淵是他的保人,沒理解錯的話,保人與她們單科S這群特殊群體之間的關係應該與普通師生不太一樣,多了一層親傳親授的意思。吳淵是劍修,路送亦是如此。不知止水先生此前修煉哪派,為什麼偏偏選擇了她。
李如臨到現在還沒上過止水的課,對方也不主動找她指點,除了開學那天和彆來居士雙簧勸學以外,他們根本沒有過交流。
感覺很奇妙,還以為要跟著止水來一場突飛猛進的修煉,卻意外地被放養了。
中午李如臨和南溪麵對麵坐在餐廳吃飯。商朝的地理環境、氣候、文化和原先世界的古中國有幾分相似,但在美食這方麵實在不敢恭維。
凝結得幾乎是固體的白湯,裡麵下麵似乎有東西在蠕動。湯是冷的,另一杯加了冰塊的碧綠色飲料卻是熱的,或者說一口冷一口熱,像杯子裡有一隻發了瘋旋轉不停的陰陽太極魚。
李如臨猶豫著用叉子挑出白湯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