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她沒有上藥。

燕徽柔打量她片刻,見她神色古怪,沒有進一步要攻擊的動作,便抬起手,試著抵開直指眉心的劍鋒。

江襲黛的手腕沒有動彈。

但那軟劍,的確隨著燕徽柔的手將鋒芒推開了。

在纏綿如絲的雨幕中,燕徽柔往前走了一步,穿透了那一劍之長的距離。

她將攥在掌心中尚有餘溫的藥瓶,放在江襲黛手中。

燕徽柔低頭提醒道:“您手中的畫也濕了,收一收。這是……”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畫卷上頭,隻大致地瞧了一眼。

很細致的工筆畫,隱約見得是一個女人。樣子還怪好的。

江襲黛神色愈發古怪了幾分,伴隨著些許摩擦的沙沙聲,她迅速將那畫卷三兩下收在掌心中,免去了苦風冷雨。

燕徽柔自然地問道:“是畫的門主的心上人?”

血劍連帶著紅霧一般的衣袖下挪。

“……”

“你裝什麼。”

劍尖慢條斯理地抵在燕徽柔心口。

“不認識?”

江襲黛輕輕一笑,“她可認得你得很,竟然連我也不曉得,有你這麼個人值得她青眼相待。”

女人的桃花眼略彎,弧度很是嬌媚,隻是燕徽柔在凝視她的美麗時,同時也凝視於這笑容底下,似乎沒有一絲的快活意味。

不止於停留在這個不甚真心的笑容上,燕徽柔聽明白了這話裡頭隱藏的一絲惡意和怨氣——無處發泄,是衝著自己來的。

燕徽柔並未生氣,她甚至在心裡笑了笑,然後歎了一口氣,如水一般接納了這份惡意,並將它包裹起來,像是把鶴頂紅消融在奔流的百川大海裡。

山在靜立,江河還在流淌。

“不想笑的話,便不要再笑了。”燕徽柔溫和地看著她:“但有什麼煩心的事,倘若您信任我,也可以同我說說。您和這畫中的女子,可是鬨了些矛盾?”

燕徽柔話還未說完,又被冷風吹得稍微有些咳嗽,低下頭捂著嘴咳了幾聲。

“與你有何乾係。”江襲黛臉上最後一絲敷衍的笑容也逐漸冷下,隨著眉梢眼角逐漸放平。

她神色淡淡的,收起了遊刃有餘的模樣,同時也宣告著最後的耐心告罄。

“滾。”

*

聞弦音身為殺生門門主的弟子,平時攬過了門內大部分瑣碎的要務。

門主的動向,門主的習慣,她自然清楚。因此她也會守在江襲黛身旁,以聽得傳喚,並不會隔得很遠。

在楓林的遠遠一端瞧見門主的劍都抵上了燕姑娘的眉心時——

聞弦音幫她捏了一把汗,甚至已經做好了下一秒看著她血濺楓林的準備。

自她在門主身旁以來,便鮮少瞧見能活著從她劍底下出來的人。“照殿紅”的凶名在外,絕對不是一句戲言。

但奇跡的是,燕姑娘活下來了。

還活得好好的,充其量隻是被罵了一句“滾”。也許燕徽柔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

聞弦音本是想隨意伺候一下了事,這情形落在她眼中,竟也有了些深意。

她素來是知道門主的喜好的。聞弦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