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帶著孩子一起,出了屋門,在門口的空地上坐了下來,白天的熱氣已經漸漸退去,外麵樹梢上掛著大大的月亮,偶爾可
以聽到幾聲蟋蟀的叫聲,夜風清涼,讓人不由得心生安寧。
“我聽說,你今天和王蘭一起出去了?”吳書梅問道。
文佳點點頭,這是事實,她們兩個出去的時候,肯定有人看見,又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吧!”吳書梅勸道。
“為什麼?”文佳不解的問道。
“你這是剛來,時間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反正聽我的沒錯,離她遠一點!”吳書梅並沒有直接回答文
佳的問題,隻是篤定的讓文佳離王蘭遠一點。
“我看她挺熱心的,今天她還幫我拎東西了!”文佳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王蘭早上見自己的時候那怯怯的樣子。
“你彆被她的表象迷惑了,你看營區裡幾乎都沒有人跟她來往,她呀,成分不好!”吳書梅忍不住對文佳說道。
文佳聽了吳書梅的話,沒吭聲,但是心裡還是覺得王蘭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你年紀小,可彆被她迷惑了,她們家以前是個地主,那可是我們鬥爭的階級敵人!”吳書梅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激憤又嚴肅
。
文佳輕輕的揚了揚嘴角,她把這茬忘了,這個年代,每個人的觀念裡還是非常注重這個身份的劃分呢。
“可是,出身這東西沒有辦法選擇,我們不能因為出身就把一個人一棒子打死呀!”文佳不認同吳書梅的話。
“你可不能胡說,這是立場問題!”吳書梅趕緊打斷文佳的話,四下看了看,還好沒有人。
“作為軍屬,咱們更要有堅定的政治立場和政治覺悟!”吳書梅很肯定的說道。
“你是不知道,我聽說,這王蘭在成為軍屬之前都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吳書梅湊到文佳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道。
這個年代,清白可是比命都重要的東西,特彆是對一個未婚的年輕大姑娘來說。
文佳臉上並無吃驚或者訝異的表情,吳書梅以為是文佳沒有聽清楚,又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
“這都是傳出來的閒話, 說王蘭家被除四害以後,就窮的不能再窮了,她爹又病了,家裡彆說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天能喝一碗
野菜湯都不錯了,她娘為了養活她那幾個弟弟妹妹,還為了給她爹治病,就把王蘭許配給了村裡一個老光棍,老光棍是用半袋
粗糧,幾斤細糧把王蘭換回去的。
王蘭跪著求她娘,彆把她嫁給那個老光棍,她願意做牛做馬,但是她娘哪裡會聽她的,手一揮,就讓老光棍把人帶走了。
任憑王蘭怎麼哭喊,她娘始終連頭都沒有抬。
老光棍的娘好不容易給兒子尋了個媳婦兒,自然是寸步不離的讓人看著, 王蘭想逃走都沒有機會,對於這個兒媳婦她是一點都
不心疼,用糧食把她換回來,目的就是要傳宗接代,彆讓他們家斷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