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趙括知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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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閼與之戰意義重大啊!打贏此次戰役的馬服君不但為我趙國帶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還狠狠的磋傷了那嬴稷囂張不可一世的氣焰,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山東六國,秦軍不是不可戰勝的!”

趙□□越說越興奮“唰”的一下從坐席上站起來,抬起雙臂寬大的雙袖擦過黑色的案幾,慷慨激昂的大聲道:

“如今馬服君雖已長眠於馬服山,幸好他還為寡人留下了兩位英勇果敢的馬服子(長子趙括、次子趙牧)!”

看著趙□□興奮的模樣,樓昌也忙跟著接話道:“是啊,君上!臣還聽聞趙括將軍滔滔不絕談論兵法的能力更在其父之上,想必這就是荀子《勸學》名篇中寫的‘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的真實寫照了。”

“昔日先王任命馬服君征戰閼與,如今君上譬如先王,知人善任,又派馬服子率軍二十萬前去長平支援,臣料想那嬴異人必然是被君上的決斷和馬服子的才能給嚇破了膽子!這個豎子肯定暗中擔憂等到他日秦國兵敗的消息傳入邯鄲,馬服子率領大軍凱旋後,他這個戰敗之國的質子遭受到咱們趙國王孫貴族們的欺侮,傷到自尊與麵子,因此才膽怯的在茫茫雪夜內丟下姬妾與兒子,偷偷提前逃跑了!”

“君上,樓卿的話細細想來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平原君趙勝思忖片刻也忍不住出聲道,“士可殺不可辱也,時人尤其是貴族們會將骨氣和尊重看的尤為重要,當世君子們往往寧願死去也絕不願意遭受到侮辱啊!”

“哈哈哈哈哈,樓卿和季父果然深得寡人之心啊,你們兩位簡直是將寡人的心裡話全都說出來了。”

趙□□一掃心中鬱氣,開懷的撫掌讚歎。

“趙括將軍談論兵法的本事連馬服君都比不上,寡人都不知道廉頗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帶著二十萬大軍日日白白消耗著糧草縮在壁壘裡不出去和秦人打?”

“倘若秦軍對麵是白起,廉頗這種拒守不出的打法寡人尚能理解,可對麵領軍的明明是那尚且不到而立之年的秦將王齕!廉頗將軍的年紀都足以當那豎子的大父了!竟然會被打的帶著二十萬大軍一退再退?現在甚至把第一道防線——空倉嶺都丟給秦人了!”

趙□□不滿的撇了撇嘴:“這僅僅大半年的戰事消耗掉的糧草就不知凡幾,若是寡人再不換掉廉頗和秦人決一死戰,怕是趙國上下的糧倉內就連一粒豆子都沒有了!”

藺相如默默聽著趙□□發牢騷,緊抿雙唇,搭在膝頭上的雙手下意識往下按了按,搖頭苦笑,君上的話雖說的不好聽卻也是實情。

自秦王四十五年起,秦軍攻打並占領韓國野王,致使北邊的上黨郡變為了一塊飛地,上黨郡郡守馮亭轉而帶著百姓們與十七座城池投靠趙國,致使秦國到手的鴨子飛了。

秦軍沒有氣餒,反而憋著勁接著打,次年往南打,秦軍又占領了韓國的緱氏和綸氏,嚇得住在新鄭都城的韓王然連連告罪,直言上黨郡歸秦國所有,秦軍這才罷休,轉而調頭往北。

翻過來年,年初秦軍徹底占領韓國北部的上黨郡後,也宣告著秦、趙兩國僵持了七百多日的上黨郡之爭,秦勝趙敗,然而縱使秦軍占領了上黨,秦王稷顯然還沒有停止怒火,繼續命令秦軍馬不停蹄的往東逼近在長平與趙軍開戰。

截至到目前,對於秦國而言,上黨之爭的戰事已經持續了三年了,可對趙人來說,長平之戰也才堪堪打了半年。

兩軍開戰,每日兩國的糧草消耗都是個天文數字,春耕,秋收兩國都耽誤了。

上黨之爭、長平之戰持續到這個時候其實已經不是兩國軍隊在比了,而是兩國國力在比拚了。

秦人雖苦戰三年,還是遠程作戰,然秦有巴蜀又有透明嚴謹的軍功爵製,縱使秦軍疲憊不已,仍期待著能夠獲得敵軍首級來提升爵位,故而可以爆發強大的戰意。

趙軍雖然參與戰事的晚,長平距離邯鄲也近,但趙國地處冀州,種糧產糧不算多,遠遠比不上巴蜀之地土地肥沃,且趙軍通過陸路翻山越嶺的運送糧草的消耗比秦軍通過水路運輸還大。

秦軍作戰有明確的目標,秦軍為使得秦國更強大而戰,為自己擁有爵位後,生活更美好而戰,可趙軍又為之奈何呢?

如今的時代庶民們連姓、氏都無,識字率更是低的可憐,底下的士卒們大多不認識字,趙國士兵們連本國的製度都不甚了解,又何談明白秦軍的軍功爵製?身處底層,他們與宮廷中的當權者們眼界也是隔著天與地的鴻溝的。當權者想要占便宜要鄰國更大的領土,可士卒們卻無此心,趙兵們隻知道他們此番是為了韓國的上黨郡而打仗,長平戰事因韓國的土地而起,怕是幾十萬的趙軍們即便嘴上不敢言,心裡麵也是不怎麼情願的,身處這般境遇中,趙兵們的戰意可想而知了。

放眼看看,仔細想想,趙君不敵秦君,趙兵不敵秦兵,趙國國力也不敵秦國國力,即便在這糧草告急的關鍵時刻君上換不換廉頗,這場戰事似乎趙國都勝利不了了。

單憑現狀,趙國很大概率會敗,趙括也幾乎不可能勝利。

“咳咳咳咳咳”,思及這些,看透本質的藺相如再度彎腰劇烈咳嗽了起來。

這次他咳的很厲害,咳的眼淚都出來了,剛到花甲的年紀竟然看著比古稀之年的廉頗還要蒼老許多。

“藺公!爾等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給藺公撫背順氣,送上蜜水!”

看著藺相如咳得老淚縱橫、麵有戚戚然的模樣,趙□□不滿的甩袖蹙眉。

站在紅漆大柱子旁的內侍們忙聞聲而做。

藺相如伸手拒絕送到手邊的青銅爵,雙手按著坐席,身子略微踉蹌的站起來朝著站在上首的趙王俯身道:

“君上,老臣不讚同樓昌和平原君所說的話。”

趙勝愕然,樓昌抿唇,趙豹則是端起麵前案幾上的酒盞仰脖一口飲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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