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認親大典(1 / 2)

第118章認親大典

時間一晃而過,待政崽在家中跟著宮人們加班加點學了幾日秦王室的宮中禮儀後,就到了認祖歸宗的時間。

秦王五十一年,二月六日,上午。

春日和煦的陽光將渭水的河麵照耀的波光粼粼,秦王室宗廟前的巨大廣場上正在進行著盛大的典禮。

趙康平一大家人除了政崽從頭到腳換成了標準的秦王室的黑色禮服外,其餘人並沒有特意迎合秦人的審美,反而照舊穿著各自母國的服飾,故而藍紅色的趙人服飾、水藍色的燕人服飾以及綠色的韓人服飾,在一眾或黑、或土黃色的秦人服飾和楚人服飾中瞧著甚是亮眼。

秦王稷頭戴冠冕、身著玄色包著紅邊的吉服高高跪坐在高台之上,他旁邊坐著太子柱和公子子楚,父子倆穿在身上的吉服與大魔王相差無幾,隻是戴在腦袋上的冠不一樣。

政崽穿的吉服是與自己父親一模一樣的王孫服飾,腦袋上仍舊是用珍珠紅繩捆綁了一個朝天的小揪揪。

他獨自一人站在百官和外家人跟前,麵前是上千級高的台階,兩側是飄揚的秦人玄鳥旗,以及高亢入雲的秦樂聲。

這一幕似乎以前發生過,他蹙了蹙小眉頭隻覺得眼前的場景莫名有些熟悉,隻是記憶中隱隱記得當時跪坐於高台之上的人沒有自己曾祖父,而背後觀禮的也沒有姥爺一家人。

他伸出兩隻小手低頭看了看,覺得手好像也不是這般小的。

一學就會的秦王室禮儀,一看就熟悉的鹹陽宮宮殿群,政崽抿著小嘴,春風將他的兩條小小的寬袖吹得高高的,他下意識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想不通心中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阿父,政在仰頭看什麼啊?”

趙嵐瞧著自己兒子一會兒低頭看手,一會兒抬頭望天的嚴肅模樣,沒看懂小家夥究竟是在做什麼,不禁對著站在身旁的父親出聲詢問道。

趙康平也搖了搖頭,他也沒瞧明白外孫的動作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伴隨著一聲“吉時到——”的禮官高喊聲。

政崽望見一個發須斑白的老者拿著一卷竹簡領著桂、壯、花三人緩步走來,四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黑漆托盤的低眉垂首的宦者,宦者手中的托盤

之上放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小刀與一個精致漂亮的小玉碗,是一方濕潤的帕子。

小家夥不禁鳳眸微眯,雖然老者沒開口做自我介紹,但他就是知道這位是秦王室內的宗正。

隻見宗正走到他麵前微微衝他俯身行了一禮,而後就當著百官的麵,打開手中的一卷竹簡,用蒼老的聲音大聲喊道:

“今有子楚公子的長子政從邯鄲質趙三年歸來,其母為邯鄲國師之女趙嵐,現在舉行政公子的認祖歸宗典禮。”

“本次典禮共包含四個環節,其一由本宗正追溯政公子的月齡期。”

說完這話,百官們就瞧見宗正眯眼看著手中的竹簡,高聲朗讀道:

“在秦王四十六年的九月歲末,邯鄲國師之女趙嵐在呂長史家中的宴會上與在趙國做質子的子楚公子相識。”

“幾日後,到了秦王四十七年的十月歲首,兩位年輕人就正式住在了一起。”

“待開春後,在秦王四十七年的二月底,趙姬被診斷出有兩個月的身孕了,說明她是在秦王四十七年的一月初懷上了政公子。”

“隨後曆經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直到秦王四十八正月(十月歲首),瓜熟蒂落,政公子在邯鄲大北城朱家巷出生,此時間點確實證明政公子是在趙姬到了子楚公子身邊後才懷上的。”

百官們紛紛點頭。

他們都明白宗正之所以強調這一點,也是因為國師之女是二嫁給子楚公子的。

緊跟著宗正又指著站在身後的桂、壯、花對著百官們高聲喊道:“此三人分彆是子楚公子的奶公、奶母,以及信任的劍客,三人是政公子從一出生就跟在他身邊照顧的,能證明政公子未曾在中途被趙人們調包。”

百官們再度點了點頭。

“既然第一和第二個環節中,趙姬的孕育時間、政公子的出生時間、以及政公子的成長經曆均可靠,那麼本宗正就可宣布接下來能進入第三個重要的認親環節了。”

他對著宦者招手示意,宦者忙雙手端著托盤上前。

宗正用右手指著,宦者托盤內的小玉碗高聲道:

“此玉碗中已經滴入了一滴子楚公子的鮮血,隻要小公子的血滴能和子楚公子的血滴順利融合,就能確定政公子確實是子

楚公子的親生血脈無疑,未來將會享有王室的王位繼承權。”

聽到這話,百官們瞬間變得極其安靜,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碗。

老趙一家人是提前得知今日所有的認親流程的,雖然他們都知道“滴血認親”這法子不靠譜,但是古人們卻信任的緊。

今日這一場聲勢浩大的認親典禮,說白了,壓根也不是給頂上的秦王祖孫仨瞧的,而是給這身後的秦國百官,和宮外四百多萬秦人庶民們瞧的。

“政公子,請您伸出右手食指來。”

宗正用浸透了酒水的帕子仔細擦了擦小金刀子,就拿著小金刀子走到政崽跟前笑眯眯地彎腰道。

政崽循著記憶中的動作,直接高高地抬起右臂,看著宗正握著他的小手輕輕用刀尖刺破右手指腹,擠出一滴圓滾滾的鮮血,落入了小玉碗中,沒過多久,玉碗之中兩滴鮮血就慢慢融合的一塊,宗正的眼睛一亮,老臉通紅地激動大聲喊道:

“政公子和子楚公子的血滴相融,說明他與子楚公子是親生父子!”

聽到宗正的喊聲,不僅跪坐於高台之上的秦王祖孫仨都長舒了口氣,站在百官前的老趙一大家人都在心中鬆了口氣。

古人們雖然沒有科學的親子鑒定技術,但古人們認親也有一套嚴謹的標準,念及秦王室這般嚴謹的認祖歸宗流程,待到未來,還會有六國餘孽拿著“呂不韋假子說”來攻擊始皇,趙康平不禁不屑的在心底冷嘲一聲,這就是明晃晃的憑實力打不贏強大的對手,就要用下三濫的名聲毀了對手。

待宦者捧著玉碗在百官之中走了一圈,示意百官們看到兩滴鮮血完全相融的結果後,宗正就指著上方的高台大聲喊道:

“接下來進入認親的第四個環節,請政公子一步一步地走上高台,跪拜自己的曾大父、大父和父親,由三位長輩們帶領著進入宗廟中祭拜列祖列宗。”

政崽聞言下意識轉頭望了姥爺和阿母一眼,瞧見姥爺和阿母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才挺起小胸膛,循著記憶中的方式,邊一步一步踩著千級台階往上走,邊用小奶音堅定地大聲喊道:

“先祖孝公的第六代來孫,高祖惠文王第五代玄孫,曾祖秦王稷的第四代曾孫,太子柱的第三代親孫——嬴政,質趙三年,從邯鄲歸來,前來祭拜我秦王一脈的列祖列宗

聽到小家夥喊出來的一串稱呼,趙嵐不由詫異地看向身旁的父親,瞧見父親微不可查的搖頭動作,她明白不是父親教的,莫非是老秦家教的?

跪坐於高台坐席上的秦王祖孫仨看著小家夥將兩隻小手的大拇指朝上,四指並攏,兩手交貼放在身前,邊努力地邁高著小短腿兒往上來,邊一遍遍地重複著一串輩分。

太子柱不禁瞥了身旁的兒子一眼,嬴子楚瞧見父親的眼神,忙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看到兒子的動作,太子柱回想了一下,幾日前在越野車上自己父王也沒有給政說列祖列宗們的事情,想來是國師在私下裡給政講了秦國的曆史,教會了政這段話。

這下子,雙方完全誤會了,都認為是對方教導了政,殊不知,政邁腿邊喊著邊往高台上走時,腳下的步伐一步比一步邁的堅定,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夢中記憶也越來清楚。

他是“他

他與“他的出生時間一模一樣,隻是他出生時,秦趙的長平之戰還沒有結束,姥爺得以改天換命,而“他出生時,長平之戰已經結束了快三個月了。

趙國一下子葬送了四十五萬秦軍,秦國付出三十萬秦軍的生命,用詐降的方式慘勝,所以趙王殺了“他的姥爺全家,趙人恨“他這個秦人小狼崽子入骨。

政崽上了二百級台階後,小臉微紅,深吸一口氣歇了一下,抿著小嘴,捋清了“他的出生背景,而後他又邊喊著邊迎著燦爛的春光,一步一步往上走。

待到“他出生一年多後,秦趙再次爆發了邯鄲之戰,秦軍來勢洶洶想要攻下趙國的國都,趙人們開啟了激烈的國都保衛戰。

趙王想要殺“他的父親嬴異人泄憤,嬴異人和呂不韋偷偷拋下虛歲三歲的“他與母親從邯鄲逃離,事發後,“他與母親當即被趙卒從質子府抓入了邯鄲大牢嚴刑拷打。

政又往上走了兩百級台階,有細小的汗珠從他茂密的黑發中生了出來,他的一張小臉又紅了些,捋清了“他被父親拋下的緣由和過程。

他站在台階上攥著兩隻小手,歇了一小會兒,再度深吸一口氣,將兩隻小手對著宗廟的方向交貼在一起,邊喊邊繼續往上走,腦海中儘是邯鄲之戰後,錯失

良機又貪速冒進輸的一塌糊塗的秦人,與終於勝利保住家園的趙人,以及“他和母親在被父親拋下後,幾乎日日在質子府內缺吃少喝、三天兩頭遭受到毒打的苦難經曆。

“他從出生一直到九歲歸秦,在趙國都城沒有一日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善意。

而他之所以能逃脫“他既定的命運,與他提前逃跑的父親沒有一點關係。

因為今生,秦趙兩國的長平之戰結束的時間點推遲了,趙人在戰場上下的賭注更大了,焦灼的戰事越拖越煎熬,故而他父親害怕長平之戰,趙人慘敗,無一生還被趙王砍頭,故而逃跑的時間更早了,是姥爺借著已經改變的天機改變了這一切,從而改變了他與母親要在邯鄲遭受到的毒打命運。

政越想臉色就越來越紅,眼睛也不禁泛紅了,這次他沒有再休息,而是一口氣走完了剩下的幾百級台階,頂著滿額頭的汗珠咬牙走上了高台,完成了“他九歲才做到的事情。

在小家夥登頂的一瞬,下方霎時間就爆發出了無數的鼓掌喝彩聲。

趙嵐剛笑著鼓掌,下一瞬兩滴眼淚就“啪嗒一下落到了瑩白的指尖上,她看著落在指尖上的淚珠不禁一怔,下意識摸了摸酸酸漲漲的一顆心,這不是她的淚,而是這具身體看到此情此景自動流下的眼淚。

十月懷胎的辛苦過程是原主親身經曆的,而最後那個一隻腳邁入鬼門關的危險生育關頭是她邁過去的,相當於政是她們倆人的兒子。

趙嵐不由輕輕拍了拍心臟,慢慢的感覺那股子酸澀的感覺完全消失了,她也明白原主的執念就是想要看到政順利入秦,在鹹陽認祖歸宗,眼下心願達成,這具身體的執念也就徹底消失了。

她逆著光仰頭看著高台上的兒子,瞧見小家夥走到秦王稷麵前雙膝跪下,俯身大拜,奶聲奶氣地大聲喊道:

“政拜見曾大父!

“哈哈哈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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