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格沒撲騰多久,整個人就沉了下去。
靠近岸邊的水不太深,但是奈何她就是不會遊泳,腳下亂蹬,整個人都因此嗆了好幾口水。
視覺和感官都模糊了的時候,她聽見了一道落水聲。
緊接著,水流朝著自己這邊湧動了過來,微微眯著眼能夠看見水流邊湧上無數氣泡朝著自己這邊湧過來,一條有力的手臂緊緊拖住了她下沉的身子,再然後,她有些費力地在水中睜開眼,瞳孔緊縮的時候,那人捧過自己的臉,他的唇已經覆了上來。
這邊夜間的水顯得有些冰冷,他整個人身上的溫度卻是火熱的。
蘇秋格甚至覺得自己被他攬在懷中的時候都快要融化了。
她原本因為嗆了幾口水難以呼吸上來,他像是知道似的,捧著她的臉一邊吻她一邊往她嘴裡渡氣,另一隻手則是攬著她把她往上邊帶,令她的麵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她因為本能攬著他的脖頸。
等浮出水麵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就像是柔軟無力的菟絲花一樣緊緊貼合地纏在了他的身上,他手臂攬著她的腰,抬眼看她的時候,水珠從他前額的碎發滑落,拂過他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他的唇珠上邊。
這樣愈發顯得他的眼神暗沉而泛著欲色,唇殷紅而誘人。
蘇秋格咳嗽了幾聲,想起水下那個吻,麵色有些紅,誰知道這人就好像和她心電感應一般,垂眸無聲地和她短暫地對視了一下,然後側過頭又吻了上來。
他先試探性地是親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垂眼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緊接著溫柔緩慢地舔舐著她有些乾燥的唇,另一隻手繞到她的後頸,似乎是在輕柔地安撫她。
在她有所鬆懈的時候,攻勢忽的變得有些猛,褪去那層假意溫柔的表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就全數浮現了上來,將她口中的空氣掠奪乾淨,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占有欲。
直到她忍受不住用手指撓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肯放過她。
她的指甲有些長了,無意間在他身上抓住了幾條曖昧的紅痕,被水這麼一浸泡,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她看著有點兒心虛,彆開了眼。
等到喘過氣來,她才解釋,“
白天那人,我真對他沒什麼意思,是溫明明要我去要的微信,當時沒來得及和你說就被蘇遠洲扯著去玩了,你彆生氣了。”
誰知道他垂眼看著那道像是貓抓一般的紅痕,似乎是很小幅度地笑了一下,將唇挨近她的額頭,低聲道,“我知道。”
“沒有生氣,也沒有不信任你。”
蘇秋格眨了眨眼,然後說,“你既然沒有生氣,剛剛發什麼瘋呢?”
謝星臨眨了一下眼,水滴順著他的眼睫滑落,他貼著她的額頭低聲道,“想你了。”
這段時間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想她想到發瘋了。
蘇秋格背後靠在泳池的璧上,聽到這個回答,不免失笑,“你剛剛那個反應簡直就和生氣了一樣,我以為……”
他攬著她的手微微上移,垂眼盯著她修長雪白的後頸上邊有些陷入肌膚的係帶,泳衣被打濕了,緊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他的目光勉強移開,然後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氣音,“我之前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知道麼?”
蘇秋格微微一愣,和他的視線對上,就見他麵無表情地說,“你知道我當時想著的是什麼麼?”
他修長的指節在她的係帶附近輕輕摩挲著,垂眼看著她,感受著她的軀體似乎是抖了一下,然後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強裝淡定地說了句,“我當時在睡覺,手機關的靜音……誰、誰知道你想的是什麼?”
緊接著,她聽見一聲低笑,少年修長頸線上的喉結隨著這笑聲微微滾動了一下,他垂眼看著她,眼神愈發暗沉,聲音低啞道,“我在想,待會要怎麼罰你。”
尾音帶著點啞,最後兩個字化作氣音落入泳池的漣漪中。
令人聽不大真切,似乎是這樣,又似乎不是,引人遐想。
蘇秋格呼吸一緊,因為這句話整個人的肌膚泛起一層粉紅色,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這話也就隻有在他嘴裡說出來能有如此像是核彈一樣的殺傷力了。
蘇秋格總覺得自己不能被他壓著打,畢竟這可是決定主導權和地位的事情。
就算內心再崩潰,表麵上也絕對不能慫。
她就不信了,這人能比她好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
,她身側的手微微攥緊了,然而雙手帶著水順著他結實有力的手臂遊移而上,最後堪堪停住,撐在他的肩頭,貼近了他的臉,近乎是呢喃地說,“我這點是沒做好,因為群裡的消息老是震動,再加上忘記定鬨鐘了,下次不會讓你等這麼久了。”
她心頭浮現出一抹壞心思,用手指微微戳了一下他的喉結,然後故意軟著聲音說,“哥哥,你就原諒人家吧。”
她說完這句話,瞅見他因為這聲“哥哥”突然停下的動作,甚至就連身體線條都變得冷硬了一些,她忍住內心狂笑的衝動,繼續裝無辜地變本加厲地往他耳朵邊上吹了口氣,然後嬌聲說,“不要罰人家了好不好?”
謝星臨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垂眼和她對視了一會。
他可能有那麼片刻是處於下風的,緊接著,勾唇浮現出一抹笑意,然後抓住她撐在自己肩膀上作亂的手,微微貼近了她,也順著她的話說,“不罰你。”
怎麼會舍得呢。
他帶著她的手拂過自己肩膀上邊剛剛被她抓出來的紅痕,然後低聲道,“但是你抓疼我了……”
說到這裡,他語氣微微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細膩白皙的皮膚上邊,微微徘徊了一圈,然後湊過去低聲道,“所以你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一下,讓我留下點什麼痕跡?”
蘇秋格聽見他這話,目光變得有些警覺,然後就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鎖骨上邊。
他似乎格外喜歡這塊兒,指尖在鎖骨深陷進去的那個窩裡打著轉,然後抬眼,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還要裝模作樣地啞聲問一句,“可以麼?”
她耳朵根那兒紅得幾乎可以滴血,比起他剛剛直接不由分說地咬上來,現在這種欲拒還迎拉拉扯扯的手段顯然更讓她受不了,更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明明可以給一個痛快,卻還要在享用前用儘手段玩弄折磨一番。
啊啊啊啊這個人真的是……
壞得很。
偏偏她就是招架不住。
然後,她垂眼,沒敢看他,極其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
幾乎是她這個動作之後,他便低頭吻在了自己指尖剛剛流連忘返的地方。
錯落纏綿的吻,溫柔而纏綿,甚至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痛
感,在脆弱細膩的皮膚上邊細細蔓延開來。
像是隔著薄薄的肌膚表皮在親吻她的血管似的。
因為他這個動作,她有些難耐地微微皺起眉,揚起下頜,頸線顯得修長漂亮,手指難以控製地插入他的碎發之中,映在泳池附近地麵上的影子搖曳,像是交頸的天鵝。
這個過程婉轉而又綿長,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曖昧漂亮的吻痕。
他從她頸間抬眼的時候,麵上帶著些饜足的情緒,垂眼用指尖輕輕拂過上邊,眼神顯得有些詭譎。
這就像個獨一無二的標記,給她打上,就再也沒有人再敢覬覦她了。
他知道自己有問題,在和她在一起之後就更加有問題了。
或許是生病了。
或許會病得更深。
但是誰在意呢,隻要有她就好了。
畢竟他一向對自己有很清楚的認知,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以前從來沒人教他如何去愛一個人,也很少體會過被愛的滋味。
那麼他隻能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對她儘可能地好,好到讓她離不開他。
於是他儘可能將自己那不正常的占有欲收斂起來,儘可能表現得足夠紳士和溫柔,儘可能說著漂亮的話乾著漂亮的事。
為的就是不想嚇到她,更絕對不想傷害她,然後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裡,他身側的手微微有些僵,垂眼看著她。
可是。
他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蘇秋格對於他的情緒變化感知得很及時,此時他眼睫微垂,在眼窩處劃過一道淺淡的陰影,像是在竭力克製什麼情緒。
再然後,她手指拂過他肩膀上的那抹抓痕,對上他的眼,輕聲道,“你被我抓了,就是我的人了,這算是打上了本宮的烙印,要是你以後敢找彆的狐媚子,你就完蛋了。”
謝星臨眼睫微顫,看向她。
眼中情緒漸漸碎裂後又凝聚在一起,沉在他的眼底。
對上他情緒不明的目光,她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似的,莞爾一笑,抱緊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處,輕聲說,“我們上去吧,我有點累了。”
這是一個很依賴他的姿勢,將他心中的空白縫隙給一點一點填補。
她明白的,
他其實
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
表麵展現的強勢無非就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害怕失去的情緒。
這正正足以說明,他是很在乎她的。
她喜歡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在乎過。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自己的生命原來也是如此有意義的。
他也是第一次做男孩子,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她足夠喜歡他,願意用自己的行動等待到他越來越好。
她也知道,他會對她好的。
既然足夠喜歡,那麼在這麼點缺點麵前,有什麼不可以包容呢?
這些話沒能通過言語表達出來,但是卻讓被她依靠的人明顯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她的包容和喜歡。
他低頭,將她臉上的沾到的水珠一點一點吻淨。
在抱起她放在岸上的時候,池內響起水花濺起的聲音,與此同時,他抬起下頜仰視著她,姿勢和眼神都在此刻顯得有些虔誠,壓著聲音說了一句很輕的,像是從胸腔中悶聲發出的。
“我愛你。”
這句話很輕卻也很重,帶著跳動的脈搏,越過胸膛沉悶的跳動。
不需要被她聽見,就隨著水流一點一點沉進了泳池最底。
隻需要他永遠記得就好了。
她的頭發有些濕,坐在泳池邊上,他單膝跪在旁邊,用寬大的浴巾為她擦拭頭發。
她垂眼看著她,然後也扯了一點浴巾的邊角將他額角的發給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