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靜靜流淌,淌過酒紅的天鵝絨門簾,淌過女人如蜜般豐潤的小腿,淌過半截墜地的漆黑披風。
女人碧綠的眼眸如同上好的翡翠,內裡含著一汪清泉。任誰被她的眼睛注視著,都會有自己是她一生所愛的錯覺。
蝙蝠總能清醒地從中分辨出愛意與野心。他向後退一步,避開女人搭在胸口的手。
“你想做什麼,塔利亞?”
“我請求你的幫助,吾愛,”塔利亞道,她神色黯然,“為此,我願意向你坦白。”
是的,他們有一個孩子。
塔利亞想象過無數次布魯斯知道這件事時的神情,她預設後果,做足準備,沒料到布魯斯警惕地繃緊聲音:“他是什麼品種?”
“……”塔利亞謹慎地道,“什麼?”
“品種。”蝙蝠俠堪稱耐心道,“波斯貓、緬因貓、布偶貓、挪威森林貓——哪怕你給我帶來一隻花枝鼠,我也可以接受。”
塔利亞沉默片刻,忽然失去了調情的興致。
她簡單快速地道:“達米安是我們的孩子,前幾天他從刺客聯盟失蹤了。有線索表明他離開了地球,我需要你幫我找到他。”
短短兩句話,信息量大到可以隨機燒乾一個哥譚馬仔的腦子。
蝙蝠俠不愧是蝙蝠俠,他瞬間理解了一切,頭套白膜下的雙眼仿佛正在經曆一場地震,藍眼似海嘯。
但他麵上仍是勝券在握的鎮定:“你還有事瞞著我。”
塔利亞歎息:“你總能識破所有隱瞞,偵探。達米安接受聯盟的訓練長大,他是繼承者、征服者,他不是你想象中無力的稚童。”
蝙蝠俠肯定道:“雷宵在找他,你不希望他在你前麵找到那孩子。”
塔利亞坦誠點頭:“不錯。我和父親在如何領導聯盟前進上有一些分歧,我們的矛盾恐怕會波及到達米安。”
這不是她真正想隱瞞的事。蝙蝠俠想。
他不打算現在刨根問底,行動中他有很多機會挖掘出塔利亞的秘密:“給我他最後出現的坐標。”
塔利亞同樣鬆了一口氣。她不想讓蝙蝠俠發現傑森的存在,隻要爭取到時間,中間能多出許多操作空間。
她爽快地給出經緯度,提醒道:“他可能不在地球上,你最好讓你們的朋友們去太空找找。”
沒人回答,隻有門簾輕輕拂動,仿佛有風吹過。
距離地球約四十萬千米的月球,兔子洞內,三人一兔一鼠在桌前喝茶。
胡蘿卜加水煮成糊狀,橙紅的湯汁不放任何調料,隻喝胡蘿卜本身的鮮甜味。
“這不就是胡蘿卜湯嗎?”達米安問。
“放在茶壺裡,它就是胡蘿卜茶。”哈爾道。
他的眼睛越過兔八哥的茶杯,打量對麵深色皮膚的男孩。他總覺得男孩的五官輪廓非常眼熟,他不禁懷疑……
哈,他在想什麼,蝙蝠暗殺綠燈的概率很低,但不為零。
腦袋裡的小綠燈俠將他的胡思亂想揉成一團,扔進綠色的能量體垃圾桶。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哈爾的目光移到另一個人……頭罩身上。
笨重的宇航員頭罩隔絕了外界探究的視線,青年端起胡蘿卜茶。哈爾死死地盯著他,他倒要看看,他不摘頭罩怎麼喝茶!
隻見宇航員頭罩的側麵打開一個小孔,名叫傑瑞的小老鼠正將一根細細的軟管戳進小孔裡。
他抓著軟管的另一頭,跳上桌,把軟管泡進茶杯。透明的軟管中多出一段橙色,它變成一根橙色的管子。
眨眼間,茶杯空了。
哈爾的眼珠跳出來,又彈回去。綠燈能量變成一隻手,牢牢捂住他的嘴。綠燈大手糾正他的表情,一個超級英雄不能表現得比一隻兔子還大驚小怪。
兔八哥優雅地端起茶杯:“怎麼稱呼你,夥計?”
宇航員頭罩悶悶道:“頭罩。”
“霍德,好名字。”兔八哥一口喝乾胡蘿卜茶,接著恢複斯文的姿態,“我很久沒在月球上看見其他人了,除了每個月來送胡蘿卜的綠燈俠。”
“天呐,”兔子感歎,“你們不明白我有多高興。看到你們,我就想起了在地球上的那段時光,想起我總是趕不上的胡蘿卜節……”
他絕對是一隻很能說的兔子,追憶往昔的環節伴隨著三壺胡蘿卜茶。傑瑞在傑森頭頂的宇航員頭罩上蓋上一塊手帕,枕著一根胡蘿卜,安然入睡。
第四壺胡蘿卜茶時,哈爾上下眼皮打架,一隻綠燈袋鼠狠狠打了他一拳,綠燈俠驚醒:“我在聽!”
第五壺胡蘿卜茶剛剛煮沸,傑森強硬地掰開眼皮,達米安頑強地支著下巴。角落裡,綠燈能量搭建成一大一小兩張床,哈爾和傑瑞蓋著被子睡得正香。
兔八哥嚼著胡蘿卜,滿含歉意地捂嘴:“我是不是太囉嗦,抱歉,我太久沒和人說話了。”
終於等到提問環節,傑森剛要張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