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下紅衣番僧(1 / 2)

張翠山憂心師兄弟們體內餘毒未清,匆匆將葉燃交待的事做完,拔腿便朝武當營帳處奔去。

楊逍給六大派和閒雜人等安排駐地時,度著葉燃的意思,本就特意將武當放在了明教邊上,以便隨時照應。

張翠山此刻功力已然儘複,施展起“梯雲縱”來更是得心應手,不過一刻便已到了自家地盤,直接衝進了大師兄宋遠橋的營帳之中。

宋遠橋正獨自在燈下看著什麼,聽他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略一沉吟,便笑了起來,道他做得極好。

張翠山又興衝衝地自懷中將葉燃所贈的瓷瓶取了出來,欲讓宋遠橋先行解毒,指尖卻觸及兩粒圓溜溜的硬物,他也不曾多想,一並帶了出來。

卻隻見兩粒大如鴿卵的明珠,一並在他攤開的掌心之上滴溜溜地轉著,光暈柔和,一看便非凡品。

張翠山怔了一怔,隨即想起這對明珠正是殷素素給他的,心中雖覺得自己行事處處光明正大,並無半點私心,卻不知怎地仍是漲紅了臉,期期艾艾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遠橋先前聽他說過事情經過,略一思忖,不由得啞然失笑,自張翠山掌中取走了那隻瓷瓶,又複將他仍攤著的手掌合攏起來,將那明珠連同淡淡光彩一並掩住,笑道:“五弟自己拿主意便是。”

說罷便自行出帳去尋其他武當弟子了。

武當弟子自然無需靠聯姻來結盟,但若是雙方小兒女彼此有意,他們做長輩的自然也樂見其成。

自張三豐創派以來,武當便是堅定的抗元派,而而當今正道武林的領袖少林寺卻早就受了元廷誥封,一向以不問世事為由,假作中立。

但從成昆到陳友諒,俱都是少林或少林分支的門人,也俱都是為元廷效力。

就拋開兩派宿怨不提,若有朝一日還想推翻元廷,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武當便是定要同少林做過一場的。

在家國大義麵前,正邪之分反倒沒那麼重要了,何況仔細追溯起來,明教中人的所作所為最多隻能說是詭譎,與殘害百姓為樂的那種邪魔外道截然不同。

葉燃當初在武當山上之時,莫說張三豐和宋遠橋了,就是連她自己也沒有規劃到要當明教教主這一步。

但既然現在在明教當家做主的是她,武當對明教的態度便自然而然地有了微妙的轉變,便如同現在這樣心照不宣卻不落筆墨的盟友狀態。

——至少在抗元大業上,明教與武當是誌同道合的。

張翠山或許還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宋遠橋卻是得張三豐麵授機宜的,倒也不急著同師弟說破,隻任他自己去想。

宋遠橋行動迅速,不過一刻鐘,武當眾弟子俱都涕淚橫流地解了毒,不敢尋大師兄晦氣,便個個指天發誓待會兒抓到張翠山定要暴打一頓,竟弄了這麼臭的東西來捉弄人。

眾人功力恢複如初,心中大石落地,正在縱情說笑間,不妨張翠山卻來自投羅網了。

最愛笑鬨的莫聲穀一掌拍在他肩上,正欲假作惡聲惡氣地耍鬨一番,卻見張翠山神情嚴肅,當下不由得便放開了手,不僅如此,還朝其餘師兄弟比了個手勢,示意大夥兒彆圍上來了。

張翠山顧不得這許多,朝師兄弟們行了個禮,便將宋遠橋拉到了帳外,低聲道:“大師兄,我覺得葉師叔她有些不對。”

那時情勢危急,他也沒有多想,但方才細細回想起來,葉燃全程不曾和他們倆人接觸……這就很奇怪了。

葉燃在武當山上時時常指點弟子們的武功,對年紀幼小者,如殷梨亭、莫聲穀和宋青書這三小尤為照顧,若是做得好了,常常會對他們摸摸頭拍拍肩膀,以示鼓勵。

今晚她分明親眼瞧見殷素素腳踝扭傷,卻連塗藥之事也令張翠山代勞了,實在是大反常理。

但看她對付那紅衣番僧輕描淡寫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行功出了岔子,張翠山再三思量,終覺得心中不安,隻得來尋大師兄了。

宋遠橋聽他說完,默然半晌,才點點頭,道:“不可再向旁人說起。”

他隱約知道一些內情,卻也不是十分清楚,隻是下山之時,張三豐曾交了一物給他,說有機會時可以交給葉燃,或許此時能用得著。

師兄弟兩人立在空地之上,各有心思,默默站了一會兒,忽然見旁邊明教營地中大放光明,一條長長的火龍自正中大帳處起,朝著西麵去了,不過多時,又是數條火龍奔向四麵八方,其中一條便是朝著這方來的,及至到了武當營地外卻是繞開了,那領頭的小校見到宋遠橋倒遠遠地抱拳做了個禮。

宋遠橋亦稽首回了一禮,再看那明教眾人已朝少林營地去了,數百名精壯漢子前後相繼,在這暗夜之中奔行,竟是除了腳步聲彆無雜音,心中暗想明教這般的令行禁止,當真是江湖門派所不能及。

卻說明教大帳之中,原本的酒宴早已撤下,另有教眾將其打掃得乾乾淨淨,又排設了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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