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我再也沒得到過了。
媽媽愛我嗎?
我想是愛的。
如果不愛我,不會在我生日的時候不管有多忙都雷打不動的給我做長壽麵,也不會為了給我買一件裙子節約又節約的攢錢,更不會帶著我踏遍清溪鎮的每一寸土地。
那爸爸愛我嗎?
我想也是愛的。
院子裡破舊的步行車,掉漆的鋼筆,衣櫃裡整齊疊放的獎狀,每個邊邊角角都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撫平了。
愛是我很喜歡吃的小熊軟糖,愛是我某次放學後蕩的秋千,愛是當年我所仰望的那個女生變成了自己。
愛是好多好多,愛也是很少很少。
但當我開始尋找那些愛的證明時,也說明,他們不愛我了。
媽媽變成了仆人,爸爸變成了酒鬼,我是這個家裡可有可無的影子。
孤僻,黑暗,敗家,不爭氣。
在拿到臨海高中錄取通知書那天,所有人都在為我高興、為我自豪,隻有這個院子除外。
於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我悄悄打開門,拿著暑假打工賺的錢,帶著幾件衣服,告彆這個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去奔赴我所期望的未來。
然後現實給了我重重一擊。
一時間好像有許多人嘲笑我呆愣的神情,愚蠢的幻想。
我從穀底爬起,跌落到另一個深淵。
但這不是我的錯,誰也不能阻擋我,誰也不能打垮我,誰也不能踐踏我。
絕處逢生。
這是我最擅長做的事情,也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
假如你看到了這裡,那就證明我已經死了,結局顯而易見,我失敗了。
那幫貴族學生囂張的神情和操場上大片大片的鮮血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大家都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還不如自己選一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