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正要敲門的花魁娘子聽到這話,心顫了顫。是啊,她老了,不僅男人嫌她老,就連昔日為自己籌謀的亦師亦友的芸娘也嫌棄她老。
元良良聞此言,詫異:“她才二十六歲,怎就老了?那七八十歲的老夫人算、算什麼?”她氣得都結巴了。
芸娘毫不虧心說:“做我們這行終究是不一樣的。那些達官貴人為啥願意花大錢來我們這兒,還不是因為家中的年歲大了,沒意思,如果我們花滿樓也都是皺巴巴的一群,誰還會來,對吧?”
元良良苦惱想想:“這話也沒錯。”
芸娘開始博同情:“所以你看花滿樓堅持到現在多麼不容易,你能不能幫幫芸娘?你要什麼條件隨便你開!”
元良良無奈,她本來不打算說的,但這芸娘死皮賴臉,她隻好說出實情。“不是我不同意,是我……相公不同意。”她沒勇氣說出自己給人做妾的話。
芸娘咋舌:“不是吧?”
門口的花魁娘子也詫異萬分,立馬想到了樓下被帶刀護衛守著的年輕男子。
芸娘見不是她本人不情願,覺得還能再努努力:“你看,那些達官貴人的後院,哪一個不是小妾成群,有些老男人都走不動道了,後院小妾都還如你這般嫩的能掐出水來。你說這說明什麼?”
芸娘自問自答:“這說明呀,不論做正妻還是做小妾,都沒有自個有本事及有錢來得舒坦。所以,你要不要?”要不要拋棄相公,投入她芸娘的懷抱呀?
元良良歎氣:“我相公不是我想拋棄就能拋棄的。”
四殿坐在樓下,是真的乾坐著。這裡上的點心和茶水他不想喝,女人他也嫌硌眼。
一開始還有衣裳輕薄的女人捏著帕子上他跟前,都被幺平他們拔刀嚇走。後來誰都不敢來找他晦氣,隻是遠遠圍觀打量,並互相詢問誰見過此人認得此人。
四殿數著沙漏等人下來。然而,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不僅四殿震驚自己的耐心,就連幺平都震驚良夫人的膽量。
四殿心想莫不是出了事,於是利落起身上樓。幺平帶著護衛隊兩邊開路。
花魁娘子也不想偷聽她們講話,奈何她是要進去的,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又怕等她回去再過來,元良良就走人了,於是她隻能等在門口,想等她們聊些正常的話題時再敲門進去。
誰知這時候在樓下坐著的年輕男人竟然上樓來了,在和她同一扇門前站定。
幺平犀利的眼緊盯花魁娘子,低聲嗬斥:“讓開。”
花魁娘子腳步不穩退到一邊,扶著欄杆才站穩。
四殿剛好聽到裡麵的說話聲,先是熟悉的小女子的聲音,有些哀怨:“我相公不是我想拋棄就能拋棄的。”
隨後是個不失城府的中年女人聲音:“隻要你願意,芸娘可以幫您搞定你相公。還是那句話,仰男人鼻息過活多沒意思,不如在我們的花滿樓,讓男人仰咱們的鼻息,這才快活!”
元良良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她雖真不敢怎麼樣,但和芸娘嘮嘮嗑過過嘴癮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