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伍拾(2 / 2)

隔著上首老遠的張院判自覺荒謬,他被叫上前回話。想如實說,可這樣一來就徹底得罪了永定侯府,將來他非得被永定侯府報複不可。是以他沒說永定侯夫人在她女兒瑩柔死後不久有找過他,想讓他改口說人不是病死,而就是被人殺害的話。他作為禦醫院院判又豈能那等傷天害理之事,於是果斷拒絕。

張院判心想著,他去京兆府,頂多蹲一陣大牢,他們沒證據,自是要放他出來。於是隻道:“永定侯夫人之女確是得痢疾不治仙逝。至於其他,臣一概不知。”

陛下道:“即日後,張院判就先彆擔宮職了,何時京兆府查清真相,何時回來不遲。”

一個禦醫院院判,又不是重要的大人物,誰都無所謂。隻有四殿下不敢苟同。

“永定侯夫人,您女兒入土也有半年了吧,有些事入土之前既該說清楚,如今才提,是否晚了些?”四殿下話出口。

所有人都望向四殿下,心道這事和四殿下有關嗎?他何必要多管他人閒事?莫不是四殿下是想找二殿下的茬,故意拿永定侯府說事?

永定侯夫人向四殿下拜了拜,道:“半年前,臣婦為小女之死傷心欲絕,不曾想太多,如今細細想來才發現此事大有蹊蹺。”

四殿下又道:“如此看來,京兆府要想翻案,隻有把夫人女兒從土裡刨出來仔細剖屍檢查才可查明真相了。”

此話一出,君臣皆嘩然,永定侯夫人大驚失色,就連永定侯都上前求陛下說這事萬不可。

在祁國,有案驗屍也是常事,然瑩柔可是官家小姐,且已入土為安半年之久,這再把棺材起出來就是個大事。更何況沒有人比永定侯夫人更清楚瑩柔之死,起出來驗了屍也隻會是一種結果。

永定侯和永定侯夫人紛紛懇求陛下不能挖女兒瑩柔的屍首。

陛下一臉為難,去瞧四殿下。

四殿下又開口:“既不能驗屍,那請問永定侯和夫人,你們打算讓京兆府如何查?還是你們已經想好法子打算讓京兆府空口白牙治了竇夫人和張院判的罪?”

此話一出,群臣又是一陣嘩然。

京兆尹剛好也在下首,聞言倒是佩服四殿下,他原還想著此事難辦之處就在此,剛好四殿下幫他提出來了。

永定侯原先未跪,隻行拱手禮,此時他不得不衝陛下跪下,道:“陛下,絕無此事!”

四殿下道:“那便請永定侯有證據提交京兆尹,再拿人不遲。”

元良良摸著手上瑩潤光潔的玉佛珠,眼神不離四殿下,她怎麼看都看不夠。她的殿下簡直了,她之前還羨慕彆人,實際上她的殿下才是最英偉不凡的。想想要是她是竇夫人,殿下會怎樣做呢?

她將齊代青的臉換成殿下的,殿下為了她哭求永定侯夫人,為了她哭求陛下,最後走投無路,殿下抱著她痛哭流涕。想想,還真是叫人心酸。

元良良掏出帕子抹抹濕潤的眼角,不巧殿下回頭剛好瞧見。殿下停下腳步向她伸手,等她走近,扶著她肩膀,問:“又怎麼了?”

明明不耐煩的口吻,可偏問這話的是四殿下,沒人會覺得殿下是真不耐煩,他要真不耐煩就不問了。

眼瞧著良夫人走到跟前的正妃也不會覺得殿下是真厭煩了良夫人,雖和殿下親近的日子不多,然畢竟她入府也有一年半載,也算是了解這個男人。

元良良也知道這是殿下獨特的關懷,她不但不惶恐甚至還沾沾自喜。她將殿下的另一隻手緊緊抓在手心,在殿下耳邊吐氣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