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韜把夏瑞熙放好,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腰,將一床被子疊好塞在腰後閉上了眼。
車廂被輕輕敲了兩下,李鉞在外間輕聲說:“爺,您好些了麼?要不要緊?小的再尋兩床褥子來?”
趙明韜未睜眼,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馬車一個劇烈地抖動,將二人拋起來又砸了下去,他慘白了臉色,額頭滲出細汗來,緊緊揪住了榻邊。
李鉞擔心地道:“路太爛,要不然走慢一點?”
“不行!夜長夢多,越快越好。”趙明韜斷然拒絕。
“小的記得再走兩百裡,有個小集鎮,那裡有個姓孫的土醫,跌打損傷還不錯,小的派人騎馬去問他要兩劑膏藥貼貼如何?”
趙明韜考慮片刻,道:“不必,還是統一行動吧。”接過李鉞遞進來的褥子,他想了想,咬著牙將昏睡不醒的夏瑞熙挪了挪,把自己的頭靠進她的懷裡,滿足的閉上眼睛。
夏瑞熙一醒來,就看見懷裡的大腦袋,她咬著牙將那腦袋連著肩膀猛地推下去。
趙明韜被她推得險些從榻上跌下來。他到底是習武行軍的人,反應迅速,飛快伸手揪住她的衣襟,穩住身形,坐起身來白了臉冷冷地瞪著她,夏瑞熙垂著眼不與他對視,隻當眼前沒有這個人。
她腦子裡隻有一件事,他斷了她的退路。可以想象,歐信舍回歐家去那麼一說,她的名聲是徹底完了。一個失了貞的婦人,在這個時代,會麵臨的困境和麻煩多的數不清。就算是能僥幸逃脫,就算是歐青謹能活著,能找到她,她又如何能在歐家繼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