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擰了擰眉道：“如果沒有外物的刺激，小鬼的狀態一直很平穩，偶爾補充點鬼氣就行。”
像是想到了什麼，南榮問道：“所以那次遇見鬼臉……”
“沒錯，你要是晚去一會兒，鬼臉就被他吃了。”
“……”所以自己以為的救人其實是自作動情了，“我早該猜到的，以你的性格，弟弟被鬼臉抓走，怎麼會那般姍姍來遲。”
重陽沉默不語。
“也就是說，如果還有今日那樣的事情發生，小重明可能還會鬼化，做出和今天一樣的事情？”
重陽點頭。
“今日如果你沒有趕過去，小重明吞噬完鬼王之後會如何？是清醒過來，還是……”後麵的話南榮沒說，但兩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上次在古墓，小重明吞噬了一層的鬼兵後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南榮充滿希冀的道。
如果小重明隻是吞噬鬼物，吞噬完之後便會立刻清醒，他回去說服任局的可能性還能大些，可若是不然……南榮也不知道自己的擔保是不是真的能影響異能局的決定。
今晚任局看似答應了自己，可那是逼不得已，當時如果和重陽開戰，萬鬼坑便封印不了，涼城幾千萬民眾就在身側，任局不得不先放下一邊。可此時涼城事已了，異能局再想對付重陽和小重明，時間就很充裕了。
“你也說了，那是上次。小鬼一次次的吞噬鬼氣，體內的鬼王之力也在增長，總有一天我的封印會壓製不住他。到時候他是個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重陽實話實說道。
南榮心頭一沉，好看的眉頭緊緊的蹙著。
“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畢竟像今日這種程度的萬鬼坑難得遇見一次，他下次再想吃這麼飽可不容易。目前為止，我的封印還能壓住他。”重陽一臉輕鬆的道，“你回去告訴你們那什麼局長，讓他放心，我暫時還控製的住。”
“那……如果還有像今日這般的情況呢？小重明是不是又會忽然出現？”南榮問。
“什麼意思？”重陽直覺不妙，“這種程度的古戰場，還有？”
“在人類的曆史上，戰爭並不少見。”
“戰爭當然有，可古戰場不會輕易蘇……”重陽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你之前說的煉獄之門？”
“幾天前，煉獄之門動蕩了，異能局雖然即使加強了封印，但一些古戰場依舊受到了影響。”
“一些？”重陽抓住關鍵詞。
“今天一共蘇醒了兩個古戰場，一個在越縣，一個在涼城。未來的半個月裡，陸續還會有幾個古戰場蘇醒。”南榮道。
“幾個？”
“根據過往曆史推測，應該還有四個。”南榮道。
“都是涼城這種程度的？”
“是。”南榮點頭，想了想又道，“其實並不是每一次古戰場蘇醒，沉睡的鬼王也會跟著醒來。今晚越縣的古戰場，就隻是醒了一位鬼將而已。”
重陽何其充滿，立刻就明白了南榮話裡的意思：“你是說，是小鬼的忽然出現，喚醒了涼城坑底的鬼王？導致你們封印難度增大？”
“這麼說吧，如果小重明不去，涼城的鬼王或許會醒也或許不會，但小重明隻要去，鬼王就一定會醒。”南榮望著重陽，“後麵的四個古戰場，也是如此。”
重陽頓時也蛋疼起來，小重明此時的情況他暫時還能壓製，可這小子要是再吞幾個鬼王。
嘖！煩死了。
“知道了，接下來半個月，我會看著他的。”
南榮點了點頭，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煉獄之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動蕩一次。”
“煉獄之門到底是什麼東西？”重陽終是忍不住了，他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這麼個東西啊。
對於重陽不知道煉獄之門南榮倒是沒覺得奇怪，這本就是玄門的機密，不是異能局內部的人一般不會知道。有知道的，也都是各個門派的大佬任務。而重陽，就目前南榮的觀察，是個散修。
雖然一個散修強成他這樣很是奇怪，但自古高手在民間，或許是哪個隱士高人呢？
“你去地府的時候應該發現了，酆都城外亡魂無數。現如今，亡魂想要進城投胎，須得排隊三十年。”
重陽頓時瞪大了眼睛，排隊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他上次去酆都城的時候，門外雖有遊魂，但進城不用排隊的。
“為了讓酆都城可以裝下更多的亡魂，地府隻好把十八層地獄搬出了酆都城，挪進了鬼蜮。”
重陽一聽十八層地獄被搬出了酆都城就知道要不好，果然就聽南榮繼續道：“大概三十年前，十八層地獄起了一次動蕩，幾個被鎮壓在十八層地獄的惡鬼掙脫束縛逃了出來。雖然很快就被黑白無常緝拿了回去，可鬼蜮還是產生了變化。”
“鬼蜮裡原本隻是一群無意識的亡魂，數量雖多，卻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走。一群惡鬼跑了進去，惡念定然會影響這些遊魂，若是黑白無常在追殺的時候再不小心殺了那麼一兩隻惡鬼，魂飛魄散後七情六欲散入鬼蜮，那麼就等同於喚醒了一方世界。”重陽道。
“沒錯。”南榮點頭，“鬼蜮被喚醒了，一些強悍的存在尋到了鬼蜮和現世的接口，他們想要打破這層壁壘。”
煉獄之門，便是這層壁壘。
難怪，難怪他今天走鬼蜮的時候總覺得不大對勁。鬼蜮的存在和地府一樣久遠，說一句於天地同壽都不為過，裡麵的遊魂哪裡來的，又有多少遊魂無人知曉。但若是換位思考，他是鬼蜮裡的遊魂，有一天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識，知道自己在這麼一個鬼地方遊蕩了不知道多少年，也會想出去走走的吧。
所以鬼蜮裡的大佬想來現世他理解，但壁壘之門若是破了，輪回便也破了。
“搬十八層地獄去鬼蜮，哪個白癡想出來的辦法？”重陽忍不住罵人。
“是冥王下的命令。”南榮道。
“……”所以他把地府一把手給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