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便道:“是血吧。我想這份陵墓地宮圖不應該出現在花寨祖祠裡,許是內鬥開始之後,某位花氏族老迫不得已‘遺棄’在那裡的。”
說及此,行香瞥向乖乖飄在夙羲身側的花清緣。
綰綰立即響應,招呼花清緣飄上前來,確認一下他家的地圖。
花清緣抿著唇低頭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微微頷首:“這份是我花氏的沒錯。”
綰綰眸光微亮:“還有其他的?”
花清緣點頭,又搖頭:“曹氏、苗氏與我花氏皆有一份,不過這三份地圖是一樣的內容。”
姮媱這時才從地圖之上收回視線,目光審視道:“你下去過嗎。”
花清緣:“隻有我哥哥跟隨父親下去過,再就是族中我父親的親信。”
地圖上明確標出了三個陵墓入口,其一在花寨,竟然就是戲堂內部,另外兩處入口則在苗寨祖祠、曹寨墳山。
行香:“時旼他們將去花寨戲堂,這個入口我們隻能避過了。還想請問花公子,你建議我們前往苗寨祖祠,還是曹寨墳山?”
這顯然是在問花清緣哪邊更近的意思。
但綰綰竟也不能排除,行香是不是早就心裡有數,是在試探花清緣的坦誠度與配合度。
畢竟是怨鬼,不可輕信。
花清緣卻沒有半點猶豫,也完全沒有想太多,為他們選擇了曹寨墳山。
他的回答得到了行香與綰綰這邊的雙重認可,於是眾人即刻動身前往曹寨。
剛走不久,綰綰忍不住回頭看。
她好像發現,自打他們拿到了這份地圖,花清緣的情緒就有些不對。
臉孔青白駭人的少年忽然抬起一眼,全黑的眼睛如同化不儘的寒冰。
他卻是沒有惡意的,直愣愣投射而來,倒叫綰綰心肝微顫,終於想起了這個少年身上的那一絲不合群。
戲班三鬼在恢複神智後,仍是十分懵懂的,因為被刺激而找回了暫時的靈魂記憶,他們才像是變成了自己,找回了過去,各種怨念加身。
可是花清緣呢。
同樣是被綰綰喚醒了神智,並且未曾丟失掉靈魂記憶,他卻仿佛過分冷靜,過分成熟,削薄的肩角承擔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重負,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死後也不消。
綰綰落後幾步,來到花清緣身邊,仔細盯著他的眼睛。
“你好像,有話和我說。”
花清緣一愣,苦澀地垂下眼,像是被綰綰揭破。
“……我想知道,我們這些怨鬼,會被你們如何處置呢?”
這下輪到綰綰怔住了。
“是要被斬殺麼。”
花清緣抬起眸,定定凝睇向綰綰:“是要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回麼?”
綰綰好似嘗到了喉中的一絲微苦,縱然她的舌尖才卷舐過一顆酸甜滋味兒的櫻桃糖。
“歿世間無法超度。”
她說。
“我們不能讓歿世間繼續擴張,吞噬外界更多無辜的生命。”
所以,就隻能清掃。
十死無生,絕無例外。
戲班三鬼默默地停止了向前飄,同行的所有生人、修士,也在這時止步下來。
他們或是回望,或是無言靜立,而綰綰隻看著花清緣,和他身旁的戲班三鬼。
戲班女嗚咽了一